使始料不及的麦甜撞进了唐须的怀中。
“你反悔……”麦甜抗议,话还未说完,整个人突然被唐须逼迫着靠到墙上。麦甜睁大眼,不明白唐须又想干什么。不容她多想,唐须整个身子也跟着靠近,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麦甜,一低头,鼻尖抵触住麦甜的鼻尖。唐须的气息,近在咫尺。
麦甜几乎不能呼吸,心脏又开始即将迸裂般难受。
唐须双手环抱住麦甜的腰,轻声道:“麦甜,我的心其实很脆弱的,所以,千万不要伤害我……否则……伤了心的我,会吃人。”
麦甜只能看着唐须乌黑发亮的眼眸,用力的眨着眼。
良久之后,唐须终于松开她。
麦甜看着唐须,这个相貌并不英俊却气质逼人的男人,他的眼睛就像落在海底深处两颗明亮的星星,闪烁着炽热而温柔的光,那么深炯,又如此浑厚。
麦甜在一刹那间有些恍惚。
看到麦甜的样子,唐须以为她被自己的话吓住,不由一笑。不料他不笑还好,一笑,麦甜立刻转身就跑!跑的速度决不亚于一只兔子。唐须的话,她有些懂,似乎又不大懂。可是这些懂又不懂的话,让麦甜的心在突然间很痛,这是从所未有过的事情。麦甜因此非常害怕,所以她要逃之夭夭,甚至恨不能逃到海角天涯之外,我不要这样的自己,也不能要这样的自己。穿越黑暗的走廊时,麦甜对自己说。
唐须目送麦甜的身影消失,微笑起来。
“可是不伤心的唐须,好像也会吃人才对。”门外,漆黑的走廊里传来肖飞跃的声音。他的声音落下,人也不请自进。
“你怎么还没睡?”唐须奇怪的看住他。
肖飞跃叹了口气,笑道:“难道这世界上,只容许唐须一个人睡不着?”
“你也睡不着?”唐须笑了起来,往房间里面走去,“那么,咱们聊聊天也好。”
“聊什么?”肖飞跃边朝里走边问。
“聊麦甜好了。”唐须道。
走到一半的肖飞跃回过头来,看着唐须,整个人愣住。
青风天教的基地,一片漆黑。
青风天站在麦甜的房间,不知已有多久。物在而人已非,青风天幽幽的叹息。
陈权站在青风天的身后,目光中有着担忧。
“陈权,我有些后悔了。”青风天幽幽道。
“教主。”陈权欲言又止。
“我真怕麦甜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我将她放飞,而最后却不能收回。”青风天淡淡开口,语气中有着黯然,“你一定不知道:对麦甜,我从来就没有自信。”
“教主,既然你很想她,不如叫她回来。”
“我不想前功尽弃,而且,叫她回来又如何?我怎么向她交待?禾苗就像化成了烟,消失在了空气中,我要是交不出禾苗,想必她对我的恨,比你我想象的要深很多。”
“其实,教主完全没有必要向麦甜交待什么,不是吗?”
“陈权,你错了,我有必要向她做个交待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禾苗。”
“即使找不到禾苗,我们还有个公孙雨晴……”
“哪怕是再好的朋友,又怎么能敌得过血浓于水?”青风天道,“况且,从麦甜八岁那年开始,她的心里就有了禾苗的位置。”
“可是禾苗怎么就会突然不见的呢?”陈权道,“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青风天不语。
陈权又道:“教主,多想既然没用,我看你还是回房休息吧。”
“明天……”青风天在黑暗中,幽幽低语,似乎是说给陈权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明天,我要见麦甜。”
“是。那我叫人通知麦甜回基地一趟。”
“不,陈权。”青风天却道,“你不用通知麦甜回来,明天……我去唐须家。”
黑暗中,陈权大吃一惊。
“为什么!?教主,你怎么可以去唐须的家中?”陈权惊讶至极,“大鸟街上所有的人,全都听从唐须的指挥,这些年来,唐须对你……”
“唐须对我,从未手软。”青风天接过陈权的话,冷冷道,“就像我对唐须,从不留情一样。可若是只单纯要对方死,我和他也不必等到今时今日。所以,去唐须家又如何?况且,去一趟唐须的家,我倒是要看看,唐须的反应将如何,而麦甜的反应又将怎样。”说到这,他不由又叹出口气,“不过老实说,从反馈回来的消息来看,我倒是真的不懂唐须此刻怎么想,而麦甜……我更担心。”
“为什么?”陈权问。
“陈规曾说:唐须主动将他电脑中的文件复制给了麦甜,我不得不奇怪。虽然说麦甜和唐须都在我们监视之中,可他们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未必就真知道。”青风天道,“而且麦甜送回的资料,和前几次我们去唐须家盗取的资料并无区别。”
陈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既然这样,教主,我和你一同去好了。”
青风天又不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耳朵里听到汽车的喇叭声,也听到了人群的沸腾声。由此断定:天不但已大亮,而且是大大亮!公孙雨晴没有立即睁开眼,她嘴角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意,突然间翻了个身,一条手臂压向了床的另一边,她原以为会压住麦甜,可手一落下,才发现扑了个空。
“咦?”公孙雨晴睁开眼,难道麦甜就起床了?这可算得上破天荒头一回了,要知道麦甜一直从来都没有自己起得早。
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有着说不出的惬意温暖。公孙雨晴看到麦甜此刻正背对着自己,站在窗户边上,一动不动。
公孙雨晴皱起眉。
“醒啦?”麦甜没有回头。她的声音此时就和透进窗户的阳光一样,散漫而懒洋洋。
“你后面长眼睛啦?知道我醒了。”公孙雨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