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引在乌檀寺的山脚下,来回踱着步,贤之恢复了大半,神色不错,他看不下去对面的人,“你把我带到这来,不要晃来晃去,是不是有话要说!”
“贤之,你看看山顶的寺庙,有没有恍如隔世之感?”
“不久之前,我们还在跟这方那方势力斗智斗勇。”
“你变了,不想把安兵赶尽杀绝,不想替双亲报仇雪恨?”
贤之走到他一边,一拍他的肩膀,“我们现在这样平淡的生活,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有一点小小遗憾。”
“我只想要你们都活着,督灵死的时候我就告诫自己不能再有人死去了,我们承担不起,在京师生命不是我们自己的生命。”
鹤引摇着头,“你在敷衍我!”
“我在闲人斋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圣上要杀我灭口,刀递到了你手中,我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你,你也离我现在这个距离。”
“你怎么样了!”鹤引追问。
“我被你杀死了!”
“我终归在梦里还是选择了圣上,现在突然很庆幸我被贬为庶人,没有两难的抉择。”
贤之表示赞同,“我也这样想。”
“现在可以说了吗?”
“什么?”
“你瞒着我的事!”
贤之见他执意追问,就一口道出,“我的未卜先知术消失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鹤引明显地吃惊,“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跟我说?”
“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在京师我说了,我担心你们怕,怕我们再也斗不下去了,怕我们全军覆没。”
“让你一个人独自扛了这么久,受苦了,贤之!”鹤引一把揽过他来,两人互相拥,拍着对方的背脊。
当晚一家子围坐一桌,和当年一个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其乐融融。匿冥第一个把轻松的话题扯到了谷底。
“你不是个过平凡日子的人。”
疏离子一抬眼,“你不要勉强自己!”
“我之所以带你去邙山,就是想让你自己问问自己,真的想好了吗?”鹤引补充。
贤之端在半空的碗筷顿了一下,扫着眼前的三个人,“你们盘算好了是不是?”
“那你为何不躲到兴州,不就是想反攻?”三人异口同声。
贤之摁下碗筷,离开这厢。剩下三个人好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鹿游园那边的病症越发严重,楚王格外开恩就召见了他。
“游园君原来你是那样的仕途坦荡,意气风发!”
鹿游园手里攥着个镯子,细细把玩,不时还自己笑出了声,理也不理会楚王,自己嘟囔着,“好看……好看……”
“他在絮叨什么?”楚王询着侍卫。
“回王爷,他在说好看……”
“你去把那银镯子取来给我看一眼。”
侍卫匆匆靠近了鹿游园,“来来来,这个鸡腿给你,把银镯子给我们王爷瞧上一瞧。”
鹿游园眼神跟着鸡腿上下动着,“鸡腿……鸡腿……”
楚王查看着银镯子,不觉一惊,那上面刻了一个曼陀罗花纹路。
“把他给我押回京师,这银镯子是谁给他的?”
“回王爷,说是他的夫人!”
没多长时间,鹿游园就给押回长安城了,楚王给圣上的说法是一来他已经疯癫无法上战场,留在军营只会添乱,二来发现了这个奇怪的银镯子,希望圣上可以仔细追查。
圣上看完书信,拿起那支刻有曼陀罗花纹的镯子,心里就有了谱。
“到了这个时候,是谁要赶尽杀绝呢?”圣上眯起眼睛,“李辅国还是张淑妃?或者是岐王!”
小宦官在一旁一脸奸笑,“圣上圣明,就算他作假,这也太假了,就连奴才都知道那叛党的信物可是戒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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