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臣有罪,冲撞了圣上,是这样的,那群叛党份子的死法一致,均是被狼咬断喉管,失血过多身亡的,所以说,一定是疏离子下的令,对其赶尽杀绝。”
圣上没眉头紧锁,“他这是什么目的?”
“回禀圣上,他以为圣上已然遇害,想撤离朔方城,这群临时抓去的倒霉鬼自然都成了累赘,可那些白狼不一样,怕是已经被他带走了!”
“这么说这个叫疏离子的叛党已经回去找安禄山复命了?”圣上猜测。
“据臣所料,正是!”鹿游园按照贤之的叮嘱,说着假话,鹤引不愿意欺瞒圣上的这些忤逆之言只好由别人代劳。
贤之早一步就测到了那疏离子不是个拘泥于眼前小恩小利之辈,他不会只铲除一个当权皇帝就罢手,那年轻有为的皇子一样是祸根,直到杀到一个窝囊无能之人登上皇位,傀儡一样任人摆布,他方可安心。
于是,贤之明白他要对广平王不利,可如今,不止他一个人想要了广平王的命,还有张淑妃和李辅国。
东边,贤之已然拖了岐王飞鸽传信,提醒了广平王万事谨慎,这里,贤之便要想办法蒙蔽了张淑妃和李辅国,万不可让他们侥幸得逞。
他之所让鹿游园骗了圣上疏离子不是奔着广平王去的,而是回到了安禄山的身边,就是怕张淑妃他们会借机利用,看似骗圣上,主要是骗张淑妃。
表面上,只有疏离子不针对广平王而去,广平王方可安心在东边抗敌,无需借由赶至朔方接驾返都之便,趁机躲避暗杀,先前圣上也是赞同不必折腾他这一趟。
实际上,疏离子肯会去暗杀广平王,贤之怕广平王在疏离子的魔爪之下难以自保,虽说万军在侧,可那疏离子不是一般人,终还是神出鬼没。于是传书让他来朔方。
这样一面逃脱了疏离子的攻击,一面误导了张淑妃的视线。
想那李辅国神策军的人一路跟了疏离子的踪迹东去,也就是圣上以为他真是为了什么查探叛党踪迹,他不过是掩人耳目,把自己的人调过去,趁机加害广平王。
所以到了东边,疏离子不费心力就可摆脱了这个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神策军势力,他们也毫不知情疏离子的去向。
贤之如此暗中运作,便可让两伙人都扑了空,广平王一旦进入闲人斋的视线,安危便也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给朕追,追到天涯海角,追到安贼老巢也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圣上暴怒。
此时,园子外边哭声断了,只是接下来的歌舞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圣上的兴致,张淑妃自作聪明地拿出一幅字。
打开卷轴,上面赫然写了:乱世之下,以苍生万事为己任。
由于灯火暗影处,圣上看不太清,李辅国就主动起身,“圣上,这字迹虽书写的还算稚嫩,但字义确是磅礴大气,妙语不凡呐!”
“嗯,上面是,之下什么?”圣上猜测着。
张淑妃赶忙笑意连连,“圣上,这字啊,是召儿写给圣上的,来人啊,将小殿下引来!”
片刻功夫儿,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被宦官带到了方园之内,他就是张淑妃的儿子李召。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李召像模像样地跪拜。
圣上那会还怒火中烧,见到儿子一下子就消了大半,“召儿来了,快,快,赐座!”
“儿臣听闻母后常叹息,说父皇是先黎民之忧患为忧,又是国难受命,是卧龙,欲腾飞,召儿也想做父皇一样的有识之君……”
张淑妃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今夜竟然如此信口开河,“召儿,不要说了,你快给你父皇读一下你写的这幅字!”她有意转移话题。
圣上听闻这么小小年纪的儿子吆喝着要做一国之君,如己一般如何如何难免多心,但念及其年纪尚轻,便隐忍未发作。
“父皇,我还听闻您以秘不发丧之良策巧破围城之险,甚是明举,牺牲一己名望只为百姓活命,深感钦佩,于是写了这:暗世之下,以苍生万事为己任,送给父皇!”
一个“乱”误念成了“暗”,一字之差,足以要了一个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