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两人的谈话无疾而终。
或许不仅仅是谈话,两人通向彼此未来的道路,仿佛也被堵上了无法撼动,长满荆棘的巨石。
乔伊沫看不见巨石后是什么样的景致,对所爱之人的幽怨愤懑,对目前困境的绝望,以及对自己无能的厌憎,到这一刻,通通都摽上了无力且毫无意义的标签。
回到卧室,乔伊沫躺在床上,闭眼午睡。
约一刻钟,坐在床边陪着她的男人许是以为她睡着了。
宽阔温暖的掌心覆落在她的发顶,轻柔抚弄,拂进她耳畔的男人嗓音低幽轻缈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切都会过去,我们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过去……
乔伊沫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句话。
是该理解为一种美好但却毫无根据的期望,还是该理解为任何磨难在强大的时间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和脆弱?
只是,需要多久?
在强大的时间面前,他们生命延续的时长也是渺小且转瞬即逝的,不是么?
熬到波涛汹涌终归于平静的那一天,他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如果人生需要“熬”着过每一天,这样的人生意义又在哪里?
温热的掌心从她头顶移开,身边的床位微微弹起,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很快再也听不见,房门拧开又关上。
乔伊沫闭着眼睛,沉重抑郁的叹息从她嘴角以及身体各处的毛孔幽长释放。
……
在床上闭着双眼躺了近一个小时,乔伊沫突然睁开眼皮,双瞳澄亮明澈,没有半分朦胧睡意。
从床上缓慢撑坐起,吐了几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浴室梳洗了翻出来,便径直走进衣帽间。
乔伊沫从衣帽间出来时,身上已然焕然一新,穿戴整齐。
到梳妆台前,拿起保湿喷雾对着脸喷了几下,又对着镜子长长吸吐了口气,朝卧室门口走去。
乔伊沫走出卧室房门,毫不意外在走廊一旁看到了塍殷。
塍殷面色严肃,朝乔伊沫点点头。
乔伊沫往书房的方向看了眼,慢慢走到塍殷身侧,低声道,“他在书房?”
“是的。”塍殷道。
乔伊沫边点头边抬眼盯向塍殷。
塍殷察觉到她的目光,双眼快速一闪,麻利儿把眼皮低低垂下。
“塍先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乔伊沫说。
“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塍殷道。
“你知道怎么联系慕老爷么?”
乔伊沫说得可以说相当相当直接了,直接得吓了塍殷一跳。
塍殷倏地抬起眼皮,惊愕万分的看了眼乔伊沫后有飞快垂下,声音沉疑,“乔小姐问这个是?”
乔伊沫一只手在圆滚滚的肚子上抚了两下,粉唇抿了抿,视线瞄着书房房门,“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联系慕老爷,告诉他,我想拜访他。”
都这样了,让他怎么不紧张?
塍殷吸口冷气,盯着地板的双眼瞪大,“乔小姐,恐怕这不合适吧?”
慕昰有多反感多不待见她,她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这种关键时候,她不对慕昰有多远躲多远,反而要自己送上门去找厌烦,不是给老大添乱么? 乔伊沫看着塍殷微绷的侧脸,以及面上隐隐浮现的无语,长睫闪了下,沉默了会儿,轻声说,“塍先生,我知道慕老爷不喜欢我,厌恶我,我如今怀孕快七个月,自然不敢贸贸然去慕宅见慕老爷,我要
慕老爷的联系方式,只是想提前预约以示尊重,如若慕老爷肯见我,我再开口让慕哥哥陪我一起去。”
“……乔小姐,您干么非要在这时候见老爷?”塍殷不解,其实还有些烦。
估摸潜意识里,塍殷也觉得乔伊沫这样身份背景全无,又招慕昰厌恨的弱女子,实在与慕卿窨不般配吧!
别的不说,自从乔伊沫到封园开始,封园就没消停过几天。
只是慕卿窨对乔伊沫着了魔,那架势是容不得旁人说一点乔伊沫的不是,加上慕卿窨是主子,他们没有过问提反对意见的资格,因此心下虽纳闷不解觉得两人不配,他们也谨记本分,不敢多嘴。
但要说乔伊沫一丁点都没察觉到,那也是不可能的。
乔伊沫含紧嘴唇,盯着塍殷看了几秒,才启唇道,“死也要死个明白。”
塍殷,“……”
“既然我跟你们老大在一起了,就得承担起维护我们之间感情的相应责任。出了事,我便像鸵鸟一样躲在他身后毫不作为,时间久了,他不会嫌我是累赘,我也会恨我自己懦弱无能!”
乔伊沫没有过多解释自己之前那句话,眸光明亮坚毅盯着塍殷,“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不能让彼此变得更好更幸福,那就没有再在一起的必要,你说是不是?”
塍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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