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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天,乔伊沫只要一闭眼,眼前便会出现一帧帧恐怖血腥的画面。
许是这样的冲击太过惊悚。
在妊娠期最强烈的头三个月都没有太大不适反应的乔伊沫,到如今已经五个多月身孕了,反倒强烈起来。
几乎到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
因为整夜噩梦不断,吐的比吃得多,乔伊沫身上刚养出的那点肉,登时瘦了回去。
不仅如此,整个人还清减了两圈。
乔伊沫吃不下东西,慕卿窨只好让郭记闳每日到封园给乔伊沫输营养液,紧皱的眉头好几日都没松展开了。
这日。
郭记闳到封园给乔伊沫输上营养液离开,慕卿窨面容清沉坐到床边,低眸默不作声的盯着乔伊沫苍白虚弱,仿佛连呼吸一口都困难的模样。
乔伊沫看着慕卿窨两道几乎快拧到一起的眉宇,心头像压着一块巨石,窒闷抽痛。
虚白得透明的小手放到慕卿窨随意搁在床边的大手上,乔伊沫动动蜡白的唇,沙哑说,“对不起。”
慕卿窨反手握住乔伊沫微凉的手,长指轻轻捏着她的骨节,“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太没用了。”乔伊沫眼圈发红,无助和自憎从她眼角沁出。
慕卿窨一顿,手上蓦地用力,将乔伊沫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不怪你,是我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没用的,是我。”
乔伊沫心尖狠揪,喉咙涩涩发疼,“慕哥哥……”
“如果我无法让你全心信赖,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能安慰到你。”
慕卿窨沉沉看着乔伊沫,声音低且暗。
乔伊沫抿紧唇。
她不是不信赖他,她只是,控制不住。
他就在她身边,即使内心的恐惧依旧存在,但她的心是安宁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闭上眼,眼前、满脑子都是血淋淋的一片。
而那些血淋淋的场景,不论前期多么荒诞,到最后一刻,总会化成具象的她自己,血肉模糊又无比真实的出现在她眼前。
那模样,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怖,比任何恐怖电影里的恐怖画面都要让她心惧。
“乔乔,在我心里,你和孩子的平安,是第一位。为了守护你们,我可以做任何事。”
慕卿窨低头,额头抵着乔伊沫的,眸光暗深凝着乔伊沫的双眼,“相信我,不管有多么难,我都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更不会放开你的手。除非……”
乔伊沫眉心跳动,心口不由得紧紧一绷。
“我死!”慕卿窨暗哑的嗓音刻着决然的阴翳。
乔伊沫喉头颤动,抬手抱住慕卿窨的脖子,拉下,小脸发抖,窝进他散发着热度的颈边。
慕卿窨轻闭眼,长臂从她后背穿过,搂紧她,在她耳边嘶哑道,“别怕,有我在,嗯?”
“慕哥哥,我不想跟你和孩子分开。”乔伊沫牙齿打颤,哽声说。
“不会分开,我保证。”慕卿窨冷厉道。
“我梦见我自己浑身是血。”乔伊沫闭紧眼,脸白得像抹了厚厚的蜡。
“你说了,那是梦。”
“太真实了。就好像,我会死!”乔伊沫说完,整个身子都瑟瑟抖了起来。
慕卿窨将唇重重贴到乔伊沫冰凉颤抖的耳畔,哑沉着嗓音道,“你死,我陪你死!到哪儿我们都在一起,嗯?”
乔伊沫狠狠冻了下,仓惶的抱紧慕卿窨,拖着哭腔说,“不许你这么说!就算,就算我真的死了,你也要好好儿的。你还要照顾我们的孩子呢。”
慕卿窨在乔伊沫耳边阴哑着嗓音笑,“你好好儿的,我就好好儿的。”
乔伊沫呼吸不匀,哽咽,整张脸彻底埋进了慕卿窨的颈窝。
没一会儿。
慕卿窨的脖颈,便被层层湿意覆盖。
慕卿窨心脏抽动,抱着乔伊沫躺在她身边,一面抚着她的头发,一面不停的吻着她的发顶,安抚她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
颈边的湿意逐渐消失,清浅细柔的呼吸与羽毛般一下下规律的在他颈边拂动。
知道她这是睡着了。
慕卿窨喉头滑动,大掌轻捧着乔伊沫垂靠在他颈边的脑袋,在她太阳穴处微重的亲了亲。
事实上,乔伊沫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安稳的好觉,慕卿窨也如是。
慕卿窨垂眼,看着乔伊沫白皙削瘦的侧脸,心口像是被无数根细针绵密的戳刺,疼意从心口扩散到他全身每一处神经。
黑眸里亦似被烈火无情焚烤,干涩刺痛。 这样的慕卿窨别说睡觉,就是呼吸一口,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