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既是原镇关门总兵,那我问将军念先帝呼?即不念先帝,念二祖列宗乎?即不念二祖列宗,念将军之祖若父乎?”
道人不是真道人,而是湖广总督何腾蛟的幕僚、原任武昌推官的吴晋锡,此人好读书,好观古人之得失,精于太乙奇壬之术,为何腾蛟所看重。
荆襄具体消息传到湖南后,何腾蛟立时感压力顿失,庆幸天不绝他,并立即采纳偏沅巡抚傅上瑞的建议派人北上欲图劝降满洲英亲王阿济格,使那满洲亲王麾下十万雄兵为大明所有。
诚如那傅上瑞所言,如今满洲重兵已是无根浮萍,岂不正是天赐大明中兴之精兵?
然而提督学政堵胤锡却坚绝反对招降满洲人,称东奴祸害中国长达三十年,今东奴势衰,当点起湖广诸兵联合北上收复失地,将南下鞑子主力围于河南,同北方的顺军联合围剿之,确保这一中国祸患彻底除根。
“...若使人招降,与汉奸有何异?”堵胤锡气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那偏沅巡抚怎么想出此祸国之策的。
傅上瑞也是拍案怒斥堵胤锡道:“学政难道不知南宋联蒙伐金之故事!难道仍是要我大明社稷亡于流贼之手不成!”
“蒙古是异族,女真亦是异族,而今只那满洲是异族!”堵胤锡意欲解释两者性质不同,但傅上瑞却是接连训斥于他。
堵胤锡气道:“便依中丞所言,下官且问一句,这十万东奴总督大人打算如何安置法?又打算如何节制法?”
听了堵胤锡这话,何腾蛟倒也慎重,也觉傅上瑞有些异想天开,那阿济格再是穷途末路也拥十余万精兵,岂是他一个湖广总督能招降的?招降之后,他何总督怕也无法节制这么多兵马。
到时这十余万清军主力往他湖广一扎,就凭湖广这两三万人去约束,去监督人家?
客强于主,取祸之道!
“即便真要招降,也当分化,下官以为可先招降吴三桂...”
堵胤锡提出自己的意见,即先将吴三桂、尚可喜以及清军中的汉军降军招过来,使这些降军成为湖广主力,尔后再观形势。
何腾蛟一听有道理,吴三桂若能重新归明,自是无比忠心,有其关宁强军再加湖广诸军,当能压制其余降军,甚至还可挟此势头逼服满洲人。
这可比直接劝降满洲亲王阿济格稳重。
为了安全起见,何腾蛟命人叫来吴晋锡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吉,那吴晋锡更是自请前往吴三桂军中行招抚之事,何腾蛟自是欢喜,予吴晋锡全权之责。
吴晋锡来的时机也正好是吴三桂收到多尔衮死讯之时,因此对这位大明湖广总督的特使自是十分重视,亲自接待,并表明自己仍是明臣。
“本镇当年独居关外,矢尽兵穷,泪干有血,心痛无声。不得已与那满洲歃血订盟,许虏藩封,暂借满兵十万....”
吴三桂陈述过往并非降清,而是借兵。
“将军之心,果然天地可昭!”
确认了吴三桂的态度后,吴晋锡这才将怀中密藏的总督书信取出,信中说只要吴三桂反正重新归明,必向朝廷请封其为蓟国公,给诰券、禄米,发银二十五万两、米十万石,所部将官皆得给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