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遗言压制代善。
“犹记得八旗刚入关那会,摄政王曾言何谓统一中国,但得寸则寸,得尺则尺。现中国局面纷争,汉人反抗激烈,寸不能得,尺亦不能得,若不快刀斩乱麻,果断出关,难道要八旗将士尽数葬身于中国不成?”
多铎拿太宗的遗言压制代善,代善反过来拿多尔衮的话来压多铎,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了。
多铎滞言,其兄多尔衮当初说这话的时候是因为清军刚入关,并无多少底气,也不知能占中国多少地方,加之剃发令后京畿汉人到处反抗,所以才说能占多少算多少,实在占不了再走。
现在这局面,可比当初严峻得多。
“既然豫王说要坚守,那奴才倒要问一问豫王有几成守住京师的把握?若有七八成,奴才就是死也要护得皇上和太后安危,若没有,奴才死了不打紧,可皇上和太后怎么办!”
说话的是镶黄旗护军统领鳌拜,上一次议政王大臣会议因为对摄政王无礼,被关押四个月才放出。
多铎一时语滞,能参加议政王大臣会议的王公大臣们哪个不晓得这北京城的实际情况,他现在就是多说几成,也立马会被这帮人戳破,尽而群起攻之。
见多铎语滞,阿巴泰、济尔哈朗等支持议和出关派自是活跃起来,纷纷出班进言出关于大清的种种好处,不出关又于大清有何弊处。
国主福晋哲哲和圣母太后布木布泰本是没什么主意的妇人,又见诸王之长的礼亲王都同意出关,其他王公大臣也都持此议,心下便都有了既然大伙都说关内留不住,那不如趁早出关好的念头。
见状,本是多铎那一边的太祖长子禇英的儿子、多罗贝勒尼堪同护军统领图赖也是犹豫起来,不知是否还要坚持。
多铎看向宁完我、范文程、刚林等大学士,希望这些大学士能够出面反驳议和派,其却不知宁完我、范文程正是议和的首倡者,而刚林虽没有参与此事,但对坚守北京城也没有多少信心。
多尔衮的亲信锡翰出面了,称当前二王在外率军苦战,朝廷却要草率与顺贼议和,这不是寒了在外十数万八旗将士的心么!
“若不出关,难道要使皇帝重演前明崇祯之旧事不成?”
代善冷哼一声,看向那瘫坐在地的孙之獬,痛声说道:“如此辈,口中满是道德忠义,看起来皆是国家忠臣,实则尽是一帮奸小!我大清若亡于北京,此辈汉官还可为贼顺效力,我满洲一族难道也要向贼人跪膝称奴才吗!”
这番话倒是有点醍醐灌顶的效果,让不少打算再观望一会的满洲官员们及时醒梧。
是啊,一个连辫子都断了的汉狗在这叫嚷死守北京城,这安的什么心思!
而前明崇祯皇帝不就是叫他那帮臣子们坑死的么。
那崇祯可是直到死都想跑出北京的!
可大臣们却不让他跑!
最后,煤山吊死了。
风向开始一边倒。
而这时,一封来自遵化的紧急军报让议和之事彻底通过。
军报虽是遵化巡抚宋权发来的,但送来的却是城外的顺军。
军报说漠南喀尔喀蒙古苏尼特部的腾机思、腾机特兄弟俩举旗造反了,大清要是还不出关的话,就是顺军肯撤回关外的兵马,他们也回不了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