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犒赏入城大军。又将城中各处粮仓一一交接,各处紧然有序,一切都显得平静,却又显得特别崭新。
晚间,陆四于临时居住设宴款待随他收复西安的顺淮联军将领,孟乔芳、刘之源等降官代表也皆在席。
席间,陆四举杯走到孟、刘等人面前,颇是深情道:“从前你等降清,有万般原因,或被俘,或无奈,这世上的事嘛,大多时候由不得个人,都是随波逐流。
有人不重生死,有人却重生死,生死有重于泰山之分,也有轻于鸿毛之说。总之,不管你们从前是因为什么原因降了那关外的鞑虏,也不管你们从前替鞑虏做过什么,今天本侯与你们明言一句,过往之事便如这杯中酒,一饮而尽,一饮而净!
今后,但凭良心!
本侯只盼你等能知身体之内流的乃是汉家骨血,而我华夏大地绝不能遍地胡膻,否则死后,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言罢,一饮而尽。
孟、刘等降官惶恐起身,同样一饮而尽。
席后,陆四独留孟乔芳一人。
不待陆四发问,孟乔芳便先奏渭南等地有道人胡守龙聚众抗清,他派副将陈德前往招讨,而那陈德乃他亲信,故可书令来归。
“得心亭,便是得这陕西。”
陆四话音刚落,李翠微入内,却是以公主之尊为夫君同这刚降的总督大人端来清茶。
放下茶壶后,李翠微便欲退出。
“你先去歇着,不必等我。”陆四道。
李翠微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退了出去。
“侯爷,她是?”孟乔芳有些疑惑。
陆四淡淡道:“本侯夫人,陛下长女。”
孟乔芳一惊,不想竟是大顺公主为他斟茶,不由惶恐。
“心亭安坐便是,我这夫人虽是公主,十几岁前也是百姓之女。”
陆四抬手示意孟乔芳不必不安,又道:“明日着人持我令牌晓谕胡守龙,满洲鞑虏入关是为中国共敌,凡为中国之人都当来西安与本侯共击鞑虏。”
孟乔芳忙应了。
陆四又问陕西清军驻防情况,尤其是陕北等地。
孟乔芳一一告知,说唐通、白广恩、姜瓖等降将督兵在甘肃境内,若以大顺皇帝诏令来归,告之清军大败事实,这些降将多半还会来归。
陆四听后却是不语,孟乔芳以为这位大顺淮侯厌恶唐通那帮人降而复叛,不欲重新接纳,便准备加以劝说,指出重新招降这帮降将能让大顺不损一兵一卒重新夺回西北之地,且可以驱使这帮绿营降兵反攻山西,威胁北京。
正待开口时,对面年轻的大顺淮侯驸马却突然说道:“有一事心亭还不知,本侯原先也不想告诉你,但既要倚重心亭,便没有道理不将实情相告。此推心置腹。”
说到这,陆四顿了一下,轻笑一声:“实际清军没有大败。”
“啊?”
孟乔芳一怔,一脸不解。
“但离大败已经不远,”
陆四端起茶碗,轻呡一口,“只要心亭助我,满洲人败亡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