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直都有些不太在状态的陈大学士,此时也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既担心他们真的出事,又隐隐觉着,他们可以做到。
唉……他真是糊涂了,怎么可能呢!
便是他自己,当年的殿试榜眼,也绝对做不到任何题目都在一刻钟之内完成。
毕竟,经史一科囊括甚广,策论又要结合当下局势,以题目做来切入点来分析。
没有人能把所有的内容都熟练地掌握,若是刚好遇到理解得不够通透的点,又或是题目刁钻难以入手,便是思谋良久,都不一定能写出一篇上佳的策论。
还是年纪小,有些不够谨慎啊!
想到这里,他便开口说道:“本官认为此等考法并不妥当,堂中诸位多是有所经历的,自问可有这样的急智?如依此案之成例,难道往后县试的案首,便要在一刻钟之内完成策论,才算实至名归?如若完不成,便是舞弊吗?”
“这?……”
众人皆是一顿。
就连柯御史,心里都有点打鼓。
他的嫡子今年已年过舞勺,明年就打算下场试试,若是真定下一个这样的成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儿子的脚……
可多数人,还是从未想过能够高居榜首的,自然就没有这样的负担。
若是榜首真能这么厉害,岂不是说明他们这些后面的人也不差。
于是,堂内众人犹豫间,外面观审的人群却是叫唤的更加凶了。
宋少卿见此情况,便又一次询问景自三人的意见,可得到的依然是自信满满地愿意应考。
他径自一番喟叹,还是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陈大学士再出一题吧!”
原本宋清对堂下三人并无关注,可经此一事,却是对他们颇有些欣赏爱才之意。
陈大学士为人清正,当不会太过为难。
陈大学士点点头,略一思忖之后,便道:“不若,以‘吾日三省吾身’为题。”
宋清点点头,这题出自论语,乃是开蒙后学习的第一本经典,自然是最熟悉不过的。
而且,这三人年纪尚小,自然也难以有什么大的格局,以自身切入的题目,应该会容易一些。
果然,景自稍加思考之后,就口述了一篇文章。
文风沉稳大气,用词准确工整,便是堂外那些听审的学生们,都能听得出,这是一篇上佳之作。
景得也正要跟着答题,就听柯御史突然大喊一声:“不行!”
原本还想观望一下的柯御史,一见景自如此轻易地答题,顿时急了。
他今日可是豁出去,得罪了陈家和秦家,若是再不能定了他们的罪,他可就再无前途可言了。
“陈大学士明显在包庇,说不定这题目他们三人事先就做过,此时只是背诵出来而已。毕竟,这三人是陈大学士点的榜,有些私交也实属正常。”
这话,可就有些诛心了!
不过,他们三人和陈大学士以及秦将军,可确实是没有任何来往,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