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虽然是新任厂长,可是在局里也有很多的朋友。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跟翟军对峙前,就把资料调查得一清二楚。
翟军在灰头土脸地回到车间安排土建工程,他原以为自己能糊弄过去,却没想到赵跃民却步步紧逼。无论是清理场地,还是下午挖方,甚至夜间打垫层,每一个步骤,赵跃民都管理得十分严格。
翟军最怕赵跃民提问,每个问题,都如同剥笋一般层层深入。翟军再也不敢怠慢,给累得够呛。
忙完了土建工程,翟军心里郁闷得很,自己在机修厂原本混得如鱼得水,连那个老厂长段启明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一天只干两个小时活儿,拿的工资一份不少,日子滋润极了。现在赵跃民来了,简直连日子都没办法过了。
要是被赵跃民压住这一头,他翟军以后还怎么在厂里混?
很快,好几封匿名控告信递交到了局长苏国梁的办公室。控告信的内容大多是一个意思,意思赵跃民独断专行,不顾中层干部的感受,使得中层干部的意见很大。
苏国梁接到控告信之后,与副局长翟东林以及办公室主任高治国商量之后,决定找赵跃民开个通气会。
苏国梁原本想私下协调此事,谁知,赵跃民却提议召开中层干部全体大会。
全厂一般多名中层干部又集合在一起,苏国梁主持会议,赵跃民和段启明等人分别列席。
“最近,厂里有了人事变动,一切,也都是局里的安排。”苏国梁知道赵跃民毕竟年轻,想帮他压一压场。
“因此,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商量解决。”苏国梁握着话筒道。
“苏局长……”翟军举起手来,“我能说两句吗?”
见到翟军举手,整个会议室充满着一股怪异的气氛。
坐在下面的干部,谁都知道,赵跃民刚刚上任,便拿翟军开刀。而翟军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把控告信寄到了苏国梁办公室里。
强龙和地头蛇之间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好,你说。”苏国梁点点头。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我翟军就想不明白一点,这赵厂长年纪比我车间的工人还小几岁,之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工活儿,车磨刨铣是都不会。我也不明白了,为啥他能当上这个厂长?”翟军昂起头道,“就因为他钻井钻得好?这也跟我们机械厂的业务不碍着呀……”
台下几名中层干部议论纷纷。
翟军有些得意,义正言辞道:“局长,我可是就事论事,不是个人恩怨打击报复啊……”
苏国梁皱了皱眉头,说道:“赵跃民同志的表现,是局里有目共睹。在会战中,指出了地质部的战略性错误,挽救了国有资产,并且井喷时立了功。至于他目前上任机械厂厂长,是他之前就在钻井队担任过干部,有管理能力……”
苏国梁在会战时,因为井喷事件,差点被吴副部长当场开除,多亏赵跃民说好话相救。他无论如何,都念着这个情,希望能够帮赵跃民一把。
“苏局长,我还是那句话,他之前干得再好,跟咱们厂现在的业务也不挨着……”翟军这次没举手就站了起来。
“你给我坐下!”一旁的副局长翟东林看不下去自己侄子的表现了,当场制止道。
“没事,干部有意见,大家可以一起讨论。”苏国梁宽容地笑了笑,他扭头看着赵跃民道,“赵跃民同志,你提出要开中层干部全体会议。现在,面对中层干部们的呼声,你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