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跟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组织,人多还好,一个人的话想想就不寒而栗。而且那些尸体很多都是死刑犯被枪毙了送过来的,怨气很重,更加让人觉得这就是卫校里的太平间,好在他平时见多了,不然肯定受不了。
那人跑到地下室去,本想锁了门就走,可是就在他准备锁门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他很纳闷,这么晚谁会待在解剖室里。他怕把别人锁在里面,虽然心里有点慌,但还是决定进去看看,万一把人锁在里面可不是开玩笑的,可这一看把他吓坏了,借着阴寒的白炽灯光,看见一具已经被解剖了尸体弯腰站在泡着器官的玻璃容器旁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肠子和内脏拖了一地。
那学生吓得尿了裤子不敢再看,撒腿就跑回了宿舍,第二天就生病了被接回了家,这件事被传开之后引起了连锁反应,我们这一带经常传闻有人见鬼,各种诡异的传言层出不穷,有的说遇到鬼搭肩,有的说遇到鬼打墙,有的说遇到鬼理发,版本一个比一个夸张,一个比一个离谱。我们宿舍里小四最不以为意,还说最好能让他碰上个女鬼,以后就能多出个鬼打炮的版本。阿伟却相当迷信这种事,怕的要死,晚上过了八点都不敢出门,我们都嘲笑他是大家闺秀。
“其实他就是不想念了,为找理由编了个故事,机智的我早就看穿了一切。”小四装模作样地甩了一下他的头发。
“那其他的呢,我们学校的图书馆,街上的…”阿伟还没说完就被小四急忙打断了。
“停停停,stop,别转移话题,这些东西咱们都讨论无数遍了,我现在问的是留下还是不留,咋说,爽快点。”
“肥羊留下我就留下。”阿伟来了个依葫芦画瓢,把锅又甩给了肥羊。
肥羊是刘阳的绰号,因为肚子肥的跟董卓一样,被我们戏称肥羊。
小四又把他那副死人眼对准肥羊,好像敢不同意就用激光眼把他烧成烤全羊一样。肥羊继承了肚子大脾气豪爽的惯常认知,见我跟阿伟无情甩锅也丝豪不含糊,掉过头冲我们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放心,我是不会屈服的。”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宿舍已经没人了。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小四接了个电话就起床出去了,出去之前还喷了弗洛蒙香水,不知道是跟他哪一个女朋友去约会了。肥羊跟阿伟两个人大概十点的时候起床敲锣打鼓地喊我去打篮球,那时我正睡的昏昏沉沉的,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去,我随后就来,结果一直睡到现在。
我一边拍着自己的额头,一边反手摸索到枕头下面的手机,打开屏幕还定格在睡觉之前的画面,再往右上角瞟了一下时间,我勒个擦,都下午两点半了,这觉睡的还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昨天晚上为了庆祝考试顺利结束用力太猛了点。
蹒跚地爬下床,捧过茶杯,里面是苏打水,拨开还未晾干的T恤,甩着拖鞋走到阳台的窗户边上,外面雨后的天空乌云消散,微风阵阵,空气清凉。正享受着呢,突然一束光线刺破云层,照耀在我的脸上,抬头看去,眼睛微微有点吃力,发现天空在白云的映衬下显得特别的蓝。
我们男生宿舍在外面和学校隔着一条马路,东边隔着一条街是卫校,更准确的说,北边隔着一条马路是我们学校的女生宿舍楼,右边隔着一条马路是卫校宿舍楼(可以在走廊尽头的窗口看见)。
阿伟有一副军用双筒望远镜,是他当兵的叔叔送给他的,当然,反正我们是不知道是别人送的还是他自己买的,他抽屉里那张四千多块钱的发票我们也不知道从哪边来的。
据说这副望远镜可以在任何恶劣的天气条件下战斗。阿伟说他有一个愿望,就是像他叔叔那样驰骋沙场,保卫边疆,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可是唯一遗憾的是他晕血。
于是壮心难酬的阿伟就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拿着他的望远镜站在阳台上观察敌情,美其名曰:英雄三十六计之隔岸观火。对这种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行为我一向只有两个字:屌丝。
放下从阿伟那里拿过来的望远镜,发现两边宿舍基本已经人去楼空,就连平时晾在外面的衣服都找不到,不由大感无味,心里甚是失望,暗骂肥羊没站好最后一班岗。
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城市,置身世外的感觉是很不错的,可是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当你闲的时候就想找点事做做,当你做事的时候又羡慕那些闲着无聊的人,于是乎,在头脑一热的冲动下,我决定留下来打个暑假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