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把军饷发给同行的其余士兵,发完了本想约人出去一起去拜见拜见“光荣卧病”的祚亲王,但不料正对上贾琏一脸悲愤的死死盯着掌心里的二十两银子,不由走到身边,挥挥手,“琏弟?”
“嗯?”贾琏听人呼唤,回过了神,笑笑言明自己无碍,又招招手,示意贾珍过来,帮他把军饷给藏进箱子里,他要一分不少带回去孝敬老爹。
贾珍:“……”
贾珍忍不住唏嘘,“琏弟,你真是乖孩子,想当年哥领到军饷眨眼间就没了,也没想着留个念想。”
“那是!”贾琏兴奋,“我可是攒够军饷打算给我爹换把扇子,想想他拿出去,肯定会很自豪得瑟的。”上辈子,他换不来石呆子的扇子,现在,他有资本那自己钱买扇子了。
“也是,你说我给我爹买把拂尘?反正那个便宜。”贾珍闻言,也打算办回孝子,“不然,我去天桥找神棍买些药丸当仙丹?”
“呃……贾营长,你爹他?”王守财有些好奇的问道。他可是听人说过贾珍可是上面有人,空降下来的。
“他老人家没事爱炼个丹玩,装个神棍,图个兴趣。”贾珍瞥见问话之人,见是王守财,开口回了一句。对方虽然有些小算计他瞧不上眼,但对琏弟还不错。
“有你这么说大伯的嘛。”贾琏嗔了一句,转移了话题,“先前守财说那啥祚亲王,听说他会沿边城一城一城慰问伤兵?”他老爹身子骨到底吃不吃的消啊?头一回宣旨还听说躺在担架上。
“嗯,就快到庸城了。”贾珍幽幽打量了眼绷带缠着的贾琏。
贾琏瞬间悲恸,捂脸。
他又没残,才不怕他爹来检查呢!
大不了,他不要伤残费嘛。
贾琏默默吐槽着,但是等到那一天来临,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无视旭日高升,烈日普照大地,情不自禁的挺起胸膛,等待检阅。
贾赦一城一城安抚过去,本来流程极为熟稔,但是一到庸城,还是忍不住眼泪汪汪。
不畏强权,让他蹲马步的小亲卫如今早已是戍守一方的大将,让他倍感亲切,若不是吴祺陪在他身旁,初见面,他都下意识两腿一颤,马步蹲起。
来到军营,望着刷刷一排的士兵,忍不住想哭。他找不到自家儿子。
吴祺淡定的吸口气,开始任命的负责兜圈圆词提词装……一圈下来,他觉得自己半条老命都没了。
“一二三,笑。”
贾赦一抖,瞬间嘴角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昂首挺胸,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认命的开始慰问大军,在庞龙的指引下朝着伤兵驻扎的营地走去。
因此战伤药充沛,又资金充足,因此伤兵处也不像以往哀嚎连天。所有人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穿着崭新的铠甲,等候军中之神还有代天犒军的亲王来临。
贾赦一扫营地内包扎着伤口的众人,刚想挑选个顺眼的,亲切的开口鼓励一下好勇敢的战士,家里有几个人几亩地,军饷拿到了够不够花之类的亲民问题。
但还没走几步,忍不住的想到了自己宝贝儿子。近乡情怯,憋在心里无法言说,又看着个个灿烂的笑脸无视酸痛,眼角一涩。
他虽然一路慰问过来,流程有些麻木,可看着一个个缺胳膊伤腿的,他还是于心不忍的。
擦擦风大进沙子的眼睛,他老讨厌要亲切微笑的模样,按着他来说,现在就该哭哭哭,代入苦守在家,嗷嗷期盼的父母嘛。
揉着揉着,贾赦忍不住眼睛一眨。他刚才好像看到什么发光的东西,好刺眼。
烈日当空,光线刺进帘内,暖洋洋一片。众人正嘴角挂着笑围着慰问的上峰,靠着门口,有一长腮胡子士兵的遮挡住眼眸挂着一丝的阴鸷,望着贾赦,吴祺走进营中的那一瞬,偷偷的扒出藏在裤腿里的匕首。
两人前后相差一步,该杀谁好?
摸过擦拭过剧毒的匕首,此人眼眸一顿,像是饿狠了鬣狗朝着吴祺扑过去。
杀掉吴祺,军中必乱。
贾赦:“……”
眼眸闪过一道亮光,贾赦一顿,瞬间一跳,挤开吴祺,以自己的小身板护着人。
吴祺回神,一手拦腰抱过贾赦,脚尖掂地,飞旋双腿,避开第一回扑杀。
眼见对方双眼猩红,贾赦忙不迭的往荷包掏秘药。跟在皇帝身边,如何自保,他可学的老好了。
瞥见骚1乱的营地,贾赦一句憋气还没喊完,已经手脚麻利的将御医特制秘药撒向半空中。
所有人:“……”
吴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吴祺脚尖还没落地,便被人捏住了鼻子。
贾赦已经麻溜的给自己塞上棉团,看见“落单”的吴祺,非常贴心的帮人捏着鼻子,抬抬下巴,示意底下瘫软在地的所有士兵。
吴祺眼眸一扫握着匕首的人,面色冰冷一片。拉着贾赦出了连帐,直接拍掌唤来暗卫,才转身去处理。
被熟悉的暗卫扶着,贾赦开口还带着一丝颤音:“……好好扶着。”
锦江点点头,顺带眼角余光狠狠的剐进连帐。居然有人斗胆在营地内刺杀皇后,简直是挑战他们的权威,无视他们的存在。
“腿、腿有点软。”
锦江:“……”
“但……我刚才居然舍己为人,还救了死鱼脸,有木有?”贾赦忍不住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