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火,这里到处……都是锅炉,用铁锁连在一起,吊在半空之中,锅炉下方有悬空之火燃烧,上面传来的味道混合着肉香和浓郁的血腥,而地面这里堆叠了尸体,不难想象那锅炉之中所炼化的是什么……
悬挂的锅炉围成一个圆形,又有铁链连向中心,中心之处则是一个青铜鼎,十分巨大,三足两耳,悬在空中,不知是炼什么的。
他吐了半天只吐出一些酸水,尽量朝周围的尸体躲远了一些,眼角还是瞅到了一些人干枯的面容,还记得那个侏儒说多少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难不成就是这个鬼地方?
他心脏跳得十分快,那侏儒不知将萧雪薇带到哪里去了,他即将面对的又是什么?
这一灵隐径说是凶险万分,谁能想到血腥至此。
那侏儒老头究竟是什么人?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天两天能够做出来的,肴他们去哪里了,难不成那些死去的弟子们都是被带到了这里?
他的脑海里一时间思绪万分,甚至绝望慢慢爬上来,但最可恨的无非还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咬了咬牙,从地面上爬起来,身上不知遭遇过什么有一阵疼痛,面前也一阵强烈的眩晕感,面对这么庞大而未知的地方,他太过渺小了。
别说是保护萧雪薇,他自己怕是也要交代在这个地方了。
在这个地方,人命何其微弱。
眼角一尖,漫漫尸海中竟然有一个身影在朝他走来,他心下抖了抖,对自己弱小的愤怒淹没了对未知的恐惧,低头搜索了一遍那些尸体,心中又是一颤。
竟然……竟然还有几张熟面孔,是同行的那几名弟子……
他咬破了舌尖,疼痛让他镇定下来,弯腰拿起了那其中一位弟子的剑,他轻轻合上那人暴出的眼睛,告别那尚且年幼的面孔,“你……好好去吧。”
总有那么几分兔死狐悲的感慨,他镇定下心神,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思考起梦里那把剑所教授给他的剑式。
不是说重来一场么,不是说再不辜负自己这一生么。
到头来难不成就要这样去了?
甚至是这样无知地去了,连这是什么地方的不知道,前几日所憧憬的漫漫修仙长路还没有接触到,知道自己是双灵根时的欣喜,与肴定下的约定,那把梦中剑的秘密……怎么会甘心呢?!
脑海放空,招式也模糊成虚影,他突然无所畏惧起来。
既然对死亡无所畏惧,那也无须畏惧眼前了,纵然这一世像是一场黄粱梦,也要拼尽全力去,再不得辜负自己。
说不定就穿到下一本书里去了,他最后对自己开玩笑道。
举起剑,他甚至还不会挽个漂亮的剑花,像初时认得的李言枫那样,在剑道之上他如同一个咿呀学语的幼子,可是他却觉得自己从未离这把剑这么近过。
对面的人影终于越来越清楚了,他将咬破的舌尖又抵在牙齿上,好让自己再静一点。
再静一点,再静一点……
那身影却越来越快不给他时间了,他助力两步向前劈刺而去,那一刻风都停止了,他忽然在这样的恍惚间发觉得自己的剑原来可以这么快。
可是……他瞳孔一缩,对方显然丝毫不畏惧,身形轻避,两根手指一合便将那剑夹得动弹不得,让他无可奈何。
他有些颓然地闭上眼睛,果然还是来不及。
死就死吧,就这样呗。
预想的死亡似乎迟迟不来,等待死亡比死亡那一刻还要煎熬。
他轻轻睁开眼睛。
“……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