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同贾蓉手挽手儿,将鸳鸯剑送到。
尤老娘乐得搂着二人直夸。三姐取过剑来,掣在手中细看,只见那剑身暗刻有夔龙纹,柄饰东珠,寒光逼人。
“好剑!”三姐赞了一句,起身舞了半个剑花,却又收了手。
仔细打量了半晌,三姐双手持剑,把剑柄一分,喝一声“开!”,却分出两把剑来。
一剑为“鸳”,一剑为“鸯”,竟是一对儿鸳鸯宝剑!
宝玉被唬了一跳,三姐正开心,见了也不过瞪了他一眼,便喜滋滋的抱着宝剑去里间了。
尤老娘虽有几分糊涂,但既然已经将二姐定给了贾政,也知道三姐的亲事不好同宝玉多说。
待送走了宝玉,赶忙转去里间。
“我的儿!如今你可称心了?”尤老娘笑道,“你如今也有十八了,原先你姐姐拦在前头,耽误了她也耽误你。如今她因政老爷守孝要等九个月,咱们也不是那种定亲定一年的高门大户,倒是可以先将你发嫁了。”
三姐皱眉道:“这宁府在办白事呢,怕是不合适的。再说了,咱也不是他家正经亲戚,在他家说事,算个什么事?”
尤老娘一听,忙说:“那便回尤家老宅去!我看那柳湘莲,虽也有些家底,却不像是敢上宁府的门的。咱们回老宅去,这桩亲事谈起来才算门当户对。”
贾蓉虽想留人,但到底拦不住。
只得一面托了人去告诉柳湘莲一声,一面吩咐下人帮着打点行装。
柳家的族老原听见“宁府”二字便已是皱了眉,一是怕齐大非偶,另一个则是为着那宁府不堪的名声。
辗转了两日,正想着找谁去劝一劝柳湘莲呢,却有人来回说尤家搬回老宅了。
原有多少不满,如今便有多少满意。
不说搬出宁府那糟心地儿,单是看宁府门口那白灯笼,自家也不好找人上门去想看啊!
再一个,即便自家舍下脸皮上门寻人,看那高门大户的,怎么和门房说?来找你们夫人的娘家亲戚?
一时间,倒是多有夸三姐懂事的。
更兼族里几个全福太太上门相看过后,个个赞不绝口!有说知书守礼的,也有夸女中豪杰的,再加上柳湘莲原也出过那么一件糟心事儿,族老一合计,立马就拍板定了下来。
因两家的聘礼、妆奁都早已备下,五月底放了小定,六月中就过了大定,七月花轿便上了门。
七月初七,乞巧节,宜嫁娶。
三姐由尤家老人帮着开了面,梳妆打扮,换上喜服,盖上红盖头,扶着陪嫁丫鬟的手婷婷袅袅的出了房门。
尤老娘同尤二姐早已在内院正厅中候着了。
尤三姐揭开盖头拜别了母亲,又拉着二姐哭了一会儿,方说道:“姐姐,往后我就是出了门子的女儿了,妈这儿就靠你多多照顾了!”
二姐心知那柳湘莲是个走南闯北的,他家又没有正经长辈要服侍,今后自家妹子少不得也要跟着跑,因而回道:“你放心,家里头有我!你在外头也要多多保重自个儿!”
三姐听罢,笑着点了点头。
转身却一面吩咐丫鬟扶喜娘去吃茶,一面说道:“我有几句话儿要同姐姐说,嬷嬷也累了,先去喝口茶。”
那喜娘得了一个红封,自然省得,便不再多言,扶着小丫鬟就出去了。
“有什么话非得赶在这时候悄悄儿的说!仔细误了吉时。”尤二姐嗔道。
三姐正色道:“我有三句要紧话儿,必得避着人说。姐姐可听好了!”
“一者,姐姐如今是说给了荣府那位政老爷。听闻那位政老爷极是讲究颜面的,往后宁府的大姐夫、蓉哥儿,政老爷家的宝玉可得远着些了!否则,后患无穷!”
“二者,姐姐当年耽误了嫁期,如今虽屈作二房,但不可不谨记‘名正言顺’四字!即便二房不比大房太太是明媒正娶,好歹也要过了明路才行!政老爷家里头、荣府里头,必得上下都知晓了才好!不然若那大房太太打骂起来,姐姐又该如何?”
“三者,蓉哥儿也说了,那位政老爷看中子嗣。姐姐必得有子傍身才好。只是这大户人家,内宅里头的阴私事儿忒多!那府里头的太太有一个嫡子,一位赵姨娘膝下也有个庶子。姐姐入府后,一饮一食一饭一汤,万万要留心着些,莫要着了别人的道儿!若有了身孕,便勤着些去给荣府老太太问安,若是能留在老太太身边安胎,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尤老娘笑道:“三姐就是想多了。那家的太太是个菩萨似的人儿,你姐姐往后只等着过好日子罢了!”
尤三姐皱眉道:“甭管想的多不多,姐姐要牢记才好!”
柳湘莲新娶了妻子,见其果真十分标致。
处了几日,又爱极了她泼辣却不放荡的性子。一时也极是满意!
新婚之后,将将在京中呆满一月,等三姐过了回门礼,便急急带上爱妻,天南海北的拜访好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1743年是闰四月来着
下一章凤姐就该生了。。。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