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一直在打坐,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敲打着身前的木鱼,每一下都像是打在公孙策心上。房间里的紫檀香让公孙策这几日的不安还有心底对于梦靥的忌惮渐渐消散,木鱼声入耳,心也变得沉静下来。
外面庭院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公孙策闭着眼,眉头舒展嘴角泛着一抹笑意。
半个时辰后,木鱼声停下,公孙策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主持,双掌合上,“多谢主持。”
“公子是一个聪慧的人,一点就明白,老僧不过是敲了半个时辰的木鱼。”了悟坐在那里,看了公孙策一眼,神情柔和,眼里带着和蔼,让公孙策心里更为平静,点头示意。
旁边的花满楼站起来,对着了悟点头,同公孙策一块离开禅房。禅房外面有一株菩提树,两人站在树下,抬头看时,一阵风刚好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比在禅房内听到时更为清晰。公孙策走进树身,瞥见树身上面的一颗树脂,里面印着一个虫子的身体,黑黑的,定格在里面。
公孙策伸手碰了一下,随后笑着道:“几十年几百年之后,这东西可就有了收藏的价值。”
“人都会这样,觉得过去的东西比现在的更有意义。”花满楼抬手,夹住一片树叶递到公孙策眼前。公孙策诧异过后一笑,拿过树叶,放在手心细细的看着纹路。
这段时间一直休息不好,到了现在终于解脱了。
花满楼和公孙策从离开寺里,走在街道上,耳边有小贩的叫卖声还有孩子玩笑的声音。八月的姑苏热闹得很,前来游玩的人不少,才子佳人泛舟吟诗作赋。公孙策和花满楼光是这样走着便觉得心里舒畅,不知不觉竟是绕了一圈回到了百花楼。
站在百花楼外面,公孙策抬头看着牌匾,忽然道:“你平时都是从一楼上去吗?”
话音落下,花满楼似乎楞了一下,公孙策正欲开口就被花满楼拦腰搂着直接上了二楼,公孙策一惊扫了一眼街上的惊呼的人,不免笑道:“你好歹让我有个准备。”
“意外之喜。”
“真够意外,不过……喜不喜我就不知道了。”公孙策弯腰去看那些花草,有精心的修剪过,照顾得很好。花满楼这人对生活的热爱向往,从这些花草上就能看到。
对待一件事物能看出一个人的为人,公孙策知晓花满楼和他心里想的一样,甚至,更好。
回头看一眼纱幔后面的花满楼,公孙策直起身子往里走,“七童,你说……我也和你一起照顾这些花草如何?你还没告诉我要怎么照顾,我还从未弄过这些。”
“你要学?”
“恩,否则你照顾它们的时候我只能看着。”在一边看着总觉得手痒,想要亲自去试一试。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花满楼对这些花草宝贝得很,要是他随便碰了总归是不好。
“午饭后。”
“好。”
公孙策楼下传来声响,走到外面往楼下看,发现是几个孩子在一起玩闹,竟然打了起来,小的那个被欺负的蹲在地上哭,其余的几个各自看了一眼纷纷跑开。公孙策一想,回到房间里让花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平闻言立刻下去,拿着一块糖,不一会儿就把小孩给哄好了。
“大哥说,把孩子送过来。”
“恩?”
“半岁大的孩子,尚未取名字。”花满楼说完,花平把午饭送了进来,放下离开前道。“少爷,公孙公子,大少爷说的,从扬州来的人应该这两日就到了,有一个乳娘跟着,少爷和公子不用担心,只是那乳娘带着一个孩子,比小少爷大一些,怕是——”
闻言花满楼道:“在后园辟一间屋子给乳娘母子住,小少爷来了后再找一个细心的丫头来照顾,记得手脚麻利,清白的。”
“知道了少爷。”
“恩,下去吧。”
午后公孙策倚在门框上看着花满楼在给花草浇水,一边解释着要怎么做,待到花满楼把水壶塞到他手里的时候才恍然发现他根本什么都没记住,就只记下了一件事情,不能给花草多浇水,要适量,否则根茎会被泡烂。公孙策想了半天,这个适量到底是多少也没明白,只能随便浇了一些。
刚浇了一般背后忽然有人贴了上来,背脊贴着胸膛,公孙策忍不住笑起来,侧头问道:“花公子,你这是在假公济私。”
“有吗?”花满楼反问,语气正经,“公孙公子还是认真一些。”
被反将一军,公孙策撇撇嘴侧头在花满楼下巴轻咬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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