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雅面上一喜,顾不得暗沉的天幕中簌簌的落雨,提着裙摆疾步跑上前去,“殿……”一声殿下尚未喊出,女子脸上欣喜的表情就蓦地一滞,语气中的激动也敛去了不少,且多了几分疑惑,“四弟,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赫连岑突然对四弟这个称呼莫名的厌恶了起来,而且厌恶至极。他勉强扯出了一个淡笑,并把手里的绸伞移到了荼雅的头顶,声音平静的说:“太子哥早先派人带话来,说是酒喝得太多了,不宜车马劳顿,会在岐王府歇息一晚,让太子妃不必多等了!臣弟一时事忙,忘了派人来通禀,还望太子妃恕罪。”
后面的话荼雅已经没注意听了,她只知道赫连煜在凤七寻的新婚之夜没有回宫,而是宿在了岐王府,宿在了凤七寻交付了后半生的地方。心口处莫名的疼了起来,那种疼痛好似是万蚁蚀骨,让人恁的痛不欲生,更让她站立不稳。
“太子妃!”赫连岑低唤了一声,伸手抓住了荼雅的手臂,稳住了她晃动的身体,“你没事吧?需不需要传太医?”他目光担忧的问。
荼雅摇了摇头,毫无血色的唇微启,“他不回来了…不回来了……”
赫连岑皱眉睇着失魂落魄的荼雅,心中有说不出的异样的难受,语气难免激愤了起来,“待天亮之后,太子哥迟早是要回来的,你尽管休息便是,何故这般作践自己?”
荼雅自嘲的一笑,挣脱开被他紧抓着的手臂,屈身轻施了一礼,“多谢四殿下前来告知!如今消息我已然收到,四殿下……请回吧!”
赫连岑睨着表情倔强的荼雅,气恼的哼了一声,一把将手中的绸伞塞进了她的手里,转身大步走出了重华宫。可是越是走,他这心里就越是愤懑。明明告诉自己,那个女子是太子妃,就算赫连煜一辈子都不爱她,她也只能是赫连煜的女人,可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跑来了重华宫,只为远远的瞧她一眼。
这一瞧不打紧,没想到这个傻女人为了等赫连煜回来,居然在暴雨中站了一夜,而且还穿得那么单薄,身形纤细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心疼了也好,嫉妒了也罢,他终是不忍心见她这般模样,于是撒了这辈子第一个谎!
世人皆言,赫连家的四皇子生性鲁莽,秉性刚直,却不曾想有一日,他竟然也会耍起了自己曾经最不齿的小心思,为的还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的女人!
一场歇斯底里的大雨过后,翌日的清晨,天空一派澄明,湛蓝的颜色仿佛是极目处最美的浅海,蓝得纯粹而至臻。
赫连煜在一阵高过一阵的头痛中睁开双眼,先是感到了触手的滑腻和柔软,然后才看到熟睡在他怀里的女子的娇颜,顿时惊坐了起来,一脸骇然的看着榻上的女子。他重重的喘息了几下,轻拍着头,极力的想要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却只能记得几个零星的画面。依稀是他喝多了酒,然后看到了浅笑的凤七寻。她着了一身妃色锦裙,对他投怀送抱、浅笑嫣然。
“呵……”赫连煜自嘲的冷笑,笑自己果真是傻,凤七寻如今怕是正睡在另一个男人的枕边,又怎么会对他投怀送抱呢?只是他原本就以为,那美好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美梦,如今看来倒的确是一场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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