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灵儿,说道:“灵儿姐姐,您救了我们赫图阿拉的上千口人,俗话说: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您的大恩大德,努尔哈赤此生感激不尽,将来为姐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素儿在一旁点点头,问道:“你叫努尔哈赤,几岁了?”
努尔哈赤站得笔直,面对素儿深施一礼,高声答道:“姨娘在上,小儿努尔哈赤今年虚岁十六。”
素儿笑道:“好,老爷身边正好缺一个小厮,你要是愿意的话,今后就去伺候老爷吧。”
努尔哈赤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能得到这样的差事,激动得满脸通红,赶忙趴在地上连磕了九个响头,素儿这才笑着把他搀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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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梁回到家里,召集全家设宴给灵儿接风,因如松现在为神机营右副将,驻扎山西,没有在家,全家人也都知道灵儿和如松的关系,因此,席间只道思念之情,无人提起如松。
李成梁也怕酒后有人胡言乱语,席间也无人劝酒,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了宴席,素儿带着灵儿去往客厅休息。
李成梁进到客厅,灵儿赶忙起身施礼。
成梁道:“女儿啊,在家里不要拘礼,为父对不住你啊。”
“义父大人千万不要这样说,折杀女儿了。”
素儿说道:“灵儿,老爷心中的苦闷,我很清楚,有些话不便说,其实如松公子为了你,不惜和老爷翻脸,虽然如松现在已经有了儿子,但你还是正房,将来你们的孩子,还是李家的嫡长子,老爷在我们全家面前是发过誓的,老爷只是不知,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灵儿坐在那里,有些羞愧难当,李成梁也默默无语,不敢去看灵儿。
素儿又劝道:“灵儿啊,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现在也不小了,我想请老爷把如松公子叫回来,尽快给你们完婚。”
灵儿这次回来,本来是受了陈申的劝解,准备和如松成婚的,可是事到临头,却又心有不甘,想想父亲还在日本织田信长的手里生死未卜,心中一阵难受,赶忙给二人跪下,说道:“灵儿无能,到现在还没能接回父亲,没有父母之命,实在不敢妄为,还请姨娘和义父大人谅解。”
李成梁说道:“女儿是知书达理之人,实在是为父的大幸,女儿啊,现在你有何打算?”
灵儿答道:“女儿无能,现在还有几个任务没有完成,陆云龙大人的遗骨还没有运回京城,日本国战火连连,我的父亲还被困日本,还有几位我们大明的子民在日本失踪,家属急着寻找,虽然海疆平静了,但海盗集团的头目还没有铲除,依然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听说成国公过世了,我此番想去京城吊唁老王爷,再去拜见新任指挥使刘大人,看看今后的安排。”
“女儿啊,为父实在不愿再让你东奔西跑,前些日子,郭奕和王冲带着孩子到我这来了一趟,他们两个也很关心你,若不是这两年赶上隆庆爷的大丧,王冲将军接替了陆云龙,有很多朝政事务要办,他们夫妇早就去日本找你去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刘守有大人接替了指挥使一职,王冲将军不是很受重用,刘大人现在已经把托运陆云龙将军遗骨的事情,交给了他们夫妇,上个月他们来给我辞呈,不知现在走了没走,有他们二人去日本也就够了,灵儿,你好好再想想,我可以托人请刘大人给你换一个职位,这样可好?”
灵儿马上想到阿敏姐妹还被看护在南京,尽管林一官布下的那些据点现在没什么动静,万一林一官从朝鲜逃出来,或者那个新的首领马五受到日本的猴子和织田信长等人的诱惑,再次勾结倭寇,卷土重来,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灵儿答道:“感谢义父大人的一番好意,那我就赶紧去往京城,也许还能见到冲哥和奕儿姐姐,再听听刘大人怎么安排吧。”
李成梁知道无法挽留灵儿,只好点头同意。
灵儿谢绝了李成梁卫队的护送,单人匹马赶往京城,途径山海关,进了城,到徐达庙附近的一家酒楼吃饭,忽听旁边的餐桌旁有三个人正在饮酒聊天。
“大哥这五年受委屈了,您既然回来了,还是我们的头,大家伙今后还是听你的。来,大哥,我再敬你一碗。”一位粗壮的汉子说道。
一位中等身材,体型消瘦,面色苍白,眼窝深陷,身穿道袍,头挽发髻的中年人,端起海碗一饮而尽。
另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拍拍手,叫道:“好!大哥依然不减当年的威风,来,我再敬你一碗。”
这位道士二话没说,又是一饮而尽,书生问道:“大哥,为何做道士打扮?”
“他娘的,我恨死和尚了!在寺院里前后囚禁了我五年。”
“呵呵,天意、天意,当年洪武爷也曾出家,大哥,你看,”书生说着往外一指,继续道:“这边上便是徐达庙,城东北有个胡家坟,城西南修了常家坟,都立了石人、石马、石牌坊,徐、胡、常三家齐守山海关,呵呵,大哥可知意味着什么?”
道士摇摇头,似乎已经有了醉意,嚷道:“什么?你说是什么?你们俩,再加上马五,不就是我、我的徐达、常、常遇春、胡、胡大海吗?”
书生大惊,上前一把捂住道士的嘴,低声说道:“大哥,这是大明,你这么说可是杀头之罪。”
道士一把将书生推开,黒壮的汉子赶忙起身,拖起道士往外就走,书生在后面收拾东西,赶紧找掌柜的付钱。
此时,灵儿明白了,林一官已经逃离朝鲜,现在到了山海关,海盗又要卷土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