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外面的声音,知道灵儿来了,心中十分激动,脸也涨得通红,只听阿市夫人问道:“请问是不是有客人来了?请一起饮茶吧。”
“茶道四谛讲究:和、敬、清、寂,寂是茶道的最高境界,无一物中无尽藏,有山有水有楼台,请夫人安心用茶,不用关心外面的世界。”许仪后一边给阿市夫人沏茶,一边答道。
“我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请问是你的女儿吗?也许我们能成为好朋友,我在小谷城实在是太寂寞了。”阿市夫人说道。
许仪后没有答话,转身又开始给浅井长政沏茶,阿市夫人对浅井长政问道:“夫君,和许神医的女儿成为朋友,你不会介意吧。”
浅井长政学着许仪后的样子,将茶碗转动一圈半,避开茶碗的正面后,便开始饮用,细心地品味,饮完了,将茶碗放下,微笑着答道:“悉听夫人尊便。”
阿市夫人看许仪后还是没有让女儿进来的意思,便又问道:“请问许神医爱女芳龄几何?”
“小女一十六岁,唤作灵儿,生于乡野之家,自幼跟随亲戚在堺町经商,怕夫人见笑了。”许仪后答道。
“经商?为何不让她跟你学医呢?”阿市夫人又好奇地问道。
许仪后尴尬地摇着头,低声说道:“小女自小长在亲戚家,不喜学医,但却喜爱经商。”
“那一定是一位巾帼的奇女子!我要去看看。”阿市夫人说着,就准备下榻去见见这位奇女子。
许仪后赶紧对朱辉使了个眼色,说道:“去把灵儿叫进来吧。”
灵儿进门来,盘坐到榻榻米之上,从浅井长政开始,给每个人问了一遍安,便低下头,阿市夫人看着这个羞涩的小姑娘,越发感到可爱,便问许仪后道:“您的爱女可曾许配与人?”
灵儿的脸顿时红得发烫,头低得更深了。
许仪后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阿市夫人到底什么意思。
阿市夫人等了一会,看灵儿和许仪后都很尴尬,便解释道:“我有一个同父异母弟弟,与我同岁,叫织田长益(桃山时代的织田有乐斋),诗琴书画无一不通,最擅长和歌,尚未婚配,观灵儿妹妹如此羞涩俊雅,就想到了我这个弟弟,不知许神医意下如何?”
“不,夫人,我、我已有了意中人。”灵儿答道。
“请问郎君是做什么的?哪里人?”阿市夫人问道。
“南光坊!”灵儿觉得阿市夫人可能会这么问,便毫不犹豫地答道。
“南光坊!”阿市夫人琢磨着这个名字,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这一定是一位英俊的武士,灵儿妹妹,祝福你,希望你能在小谷城多住些日子,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谢谢夫人,不过,我此次前来是想接我父亲到堺町住些日子,等过了立秋,我会陪父亲回来的,请夫人多多见谅。”
“准备什么时候走?”阿市夫人问道。
“今天就走,实在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灵儿怕阿市夫人阻拦,只好这么说了。
“既然是灵儿妹妹的终身大事,还是赶紧安排吧,我和夫君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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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从小谷城接到父亲许仪后及朱家父子,当日便跟随风法师回到了石山本愿寺。
显如接到消息,迎接到山门十里之外,一看见许仪后,显如便马上跑了过去,抱住许仪后失声疼哭,许仪后也流下了眼泪,哭了一阵,显如双手紧紧拉住许仪后,似乎有千言万语难以表达。
灵儿陪父亲在山上本愿寺住了三日,便要带父亲和朱家父子去堺町,显如把秀吉带来的礼物交给了灵儿,亲自送到了山门外的十里长亭。
灵儿带着父亲许仪后及朱家父子到了堺町,按照陈申的留下的地址,找到了这家绸缎铺。
这是一间很小的店铺,不足林掌柜店铺的三成,灵儿等人进得店来,只见林文静像一个小掌柜,正在给客人量身材、选布匹,忙得不亦乐乎。
文静看进来了一群人,低着头喊道:“各位客官,本店有上好的大明杭州丝绸,请自己选吧。”
灵儿等人都哈哈大笑,小朱辉喊道:“文静哥哥,我们来了。”
文静赶忙将一匹布仍在地上,从柜台内钻出来,给众人一一行礼问候,把店内的客人都给轰走了,带领众人到了后院,灵儿问道:“怎么不见陈掌柜和冲哥、奕儿姐姐?”
“听说在琉球有人看见了林一官,陈掌柜带着冲哥、奕儿姐姐去了琉球。”文静答道。
“哦,在琉球发现了林一官,消息确切吗?他们去了多久了?”灵儿又问道。
“消息千真万确,他们昨天晚上连夜登船就走了。”文静答道。
灵儿很后悔在本愿寺多住了两日,连声叹气,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找回了佛龛,那面铜镜一定在林一官的身上,早回来一天就好了,真盼着冲哥能早点抓到林一官,找回那面铜镜,我们好早日回到大明。”
“回大明?大明海禁,同乡们都说那里穷的要死,我们在这里经商发财不是挺好吗?”文静不解地问道。
许仪后和朱均旺对视了一眼,彼此轻轻摇了一下头,灵儿看了看许仪后,突然想起了文涛的一席话:文静,我观你的性格也是经受不住诱惑之人,当以我为戒。又看了看前些日子还像个孩子的文静,如今一身长衫,似笑非笑地露出了满脸市侩气息,感觉真的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