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同生,但求同死!”众卫士齐声大喝。
薛绍感觉都快有一点喘不过气来,热血与厚重的男人,简单而炽热的情感。
大唐的军人,壮!
“俺就认了你们这群好兄弟了!——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牛奔突然号泣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
薛绍相对比较沉默,静静的穿上了衣服。对那些人伸出了一只手,“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众军士各自一笑,一起把手拍到了薛绍的巴掌上。
“兄弟!”
“俺也是!——兄弟!”
当天深夜,勋一府越骑团第一旅全体一百名越骑卫士加上两名新兵,在旅帅况三刀的带领下,悄然离开大军屯,往北方挺进。
薛绍终于穿上了心仪已久的大唐铠甲,虽然不是明光甲,但也是铁甲之一的山文甲,很沉,穿在身上一点也不轻松。明光甲那种既轻薄防御力又高的铁甲,得是高级将领和皇族的亲勋才有资格穿。
再加上手上那一挺马槊、背上扛的角弩和腰上挎的横刀,加起来将近一百斤。带上这一套装备骑马,当真不轻松。
在挑选马战武器时薛绍本不想用马槊,原因很简单,自己的马上功夫本就不怎么样,一般骑兵用的漆枪都还用不大利索。
但是况三刀说,不会的都可以学。如果你只满足于用好漆枪,必然用不好漆枪。
这话听起来有点拗口,但意思薛绍懂了,道理和“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一样。于是他毅然的选择了世族大将专用的重兵器——马槊!
薛绍一行一共一百零三骑,他们的任务是打探朔代二州及长城周边敌情,及时回报。同时,还要招抚溃败之兵,安抚流亡百姓。
三万大军,还不知道前方的败讯。薛绍一行人执行的是秘密任务。
勋府的马仿佛都是久经考验习惯了长途奔袭,体力特别好。一夜疾驰,途中几乎没有做过长时间的休息。黎明时分,一行人抵达了代州境内的唐林县郊野。
在一片浓密的树林中稍作休整。
况三刀安排了两火卫士在四周轮换做为警戒斥侯,让大家抓紧时间吃喝休息补充体力。
临行之时众人都只带了一些散子蒸饼和饮水,现在坐了下来吃些干粮歇息马匹,有人靠在大树上打盹。
薛绍前世军旅之中惯用的“黄金睡眠法”,这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强迫自己在不熟悉的恶劣的环境下抓紧一切时间休息,这在战时是一门相当重要的技能。
吃完半张饼喝了几口水,薛绍马上进入了深层睡眠,体力得以补充。
休整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人马重新集结。
代州毗邻朔州接连长城,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古名“雁门郡”。
因为天色已明这里也接近敌战前线,随时可能遭遇敌军,因此况三刀带领大家走了山林间的小路。
老兵的经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对于这一片的地形,况三刀了如指掌。他甚至精准的在山林里找到了一眼清泉,带大家补充了饮水。
在山林里走了约有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个村庄。
似有浓烟滚滚!
大家心里都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况三刀下令潜伏,先作观察。
滚滚的浓烟消散了一些,火焰却冒了起来。与此同时,五骑嗒嗒嗒的从村庄里跑了出来,一路在扬着刀“呜呜”的叫,马脖子下面还悬着带血的人头!
“突厥杂种!”
所有人几乎同时血脉卉张,眼睛发红!
但是,没有人贸然冲出去,因为况三刀还没有下令。
薛绍死死按住旁边像一头即将出笼野兽一样蠢蠢欲动的牛奔,牙关紧咬,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
况三刀出奇的冷静,一双冰冷的眸子里仿佛看出不半点他的情感波动。
薛绍觉得,况三刀就像是一座冰原下的火山。
这样的人,的确是合格的战场指战官。
深入敌后,战场指挥官的每一个判断与命令都关乎胜负与生死。此刻,况三刀仍在冷静的观察。
那五骑沿着山道,朝着远离薛绍等人埋伏的地方奔走了。马脖子下面悬着的人头,洒下一片血迹。
“旅帅,就这样放这群杂种走了?!”牛奔发出了低声的咆哮。
况三刀捡起身边一坨泥块,劈头盖脸的砸到了牛奔的头上。
“再吵就砍了!”
牛奔恨得咬牙切齿,但是闷着没有再作声了。
薛绍蹲着身子走到况三刀身边,小声道:“头儿,让我进村去打探。”
“闭嘴!”况三刀很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都给我趴好了!”
不过片刻之后,前方山道上又响起了那一片更大声的“呜呜”怪叫。方才去而复返的五骑突厥兵又回来了。
山林震动!
他们的身后,跟来了一大片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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