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凌乾和萧鞘去了前线,卞都城里热热闹闹地讨论了几日,便也渐渐沉静了下来,每日各地的奏折一并送去了邢府,由丞相代为批阅,今日捷报传来,百姓吃早茶的时候聚在一起,摇头晃脑地说一说,这皇帝御驾亲征,确然是有些作用。
这捷报传来时,莫问昔正喝下这几日来的第十碗汤药,师父说,这是最后一碗。药水自然是苦的,只是她不在意,因为是那人特意让她留下驱毒的。
左偃站着,看那坐着的徒弟,面不改色地喝下一碗苦药,他想起多年以前,也是他,遍寻了药草,熬好了叫小丫头端进去给床上的人,那女子每每喝完,都会苦的嗞牙,他便再去寻最甜的蜜饯,因为他总不愿意自己心尖上的人儿,受一点点苦。
“师父,我娘是什么样子的?我真的跟她很像吗?”面前的姑娘的面容与心里的姑娘有些重合,左偃却知道,她不是她。
“确实很像,怎么?有谁还与你说过吗?”这是梁煦十月怀胎受尽了磨难生的女儿,又怎么会不像呢?
莫问昔放下了药碗:“此前,问昔去得易城,那阁主也说过。”
“易城阁主?”
“嗯,是个尤其爱字画的人。问昔见得他院中的卧石上,皆是写了字,有一个尤其大的,刻了一个忍字。”
“你说的,是凌肃吧?”左偃伸出手,莫问昔自觉地将腕伸给他,这毒,确实是退了,“忍……嗯,是个好字,他父皇当年,也是忍下来的,最后,却也是败在这个忍字。”
“师父的意思?”莫问昔端正坐下,“那易城阁主,竟是……先皇的子嗣?”
“嗯……数数看,这么多年啦……当年凌乾不过是个草包的王爷,却有着天大的野心。正巧碰到了当时一心想要吃掉夜门的秦恪,更是受了蛊惑,凌川,哦,也就是凌肃的父皇,觉得他这个草包王爷一直被人嗤笑,也是可怜,便没有多追究他的小动作,能忍也便忍了,不想他当真能耐,竟是和秦恪联手,造出一系列你父亲逼宫的假象,当时的夜门主,萧鞘他爹,被肆意抹黑,一怒之下来寻秦恪,不想碰到当时已经杀得一身是血的你父亲,才知这一切不过是他们的一个陷阱,怎奈……哪里有的早知道……”
左偃摇摇头,这些事儿,他本是不愿再提,看着身边面色依旧沉稳的徒弟,他满意地点点头:“问昔,为师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快快乐乐。忍得便忍,忍不得,便离开,人活在世不易,莫要为难自己。”
“问昔省的。”
左偃看了看天色:“不日,他们恐怕是要回来了,问昔,我且问你一句话。”
“师父请说。”
“你是想要留在这皇城之中,参杂进那俗世红尘,还是想要放荡江湖,肆意而为?”
“问昔现在……还不知道……”她低下头,与其说不知道做何选择,不如说……她没有听懂他问得什么,“师父,你选择了肆意江湖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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