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哥里和布鲁尔一样,是莽古尔泰帐下的一名甲喇额真,手里有五个牛录,接到莽古尔泰的命令,他立即点齐两个牛录的骑兵,飞奔出营。
明军正在大帐外指指点点,似乎大帐早就是他们嘴巴的肥肉。
六百女真骑兵急冲出营,奔明军的骑兵而去,在野外,女真骑兵的心里优势完全被释放出来。
明军大惊,立即调转马头,因为女真骑兵在后面追击,他们不敢回城,只好奔西北而去,那里有一些杂乱的山谷,谷中可以藏身。
女真亲兵的游骑已经探知过西北的地形,他们将马速加到最大,绝不给明军藏入山谷的机会。
“哒哒哒。”
“哒哒哒。”
两股骑兵,数千马蹄踏在空旷的原野上,狂奔的马蹄扬起的灰尘被远远抛在后面。
女真骑兵的战马要优于大明,他们的速度明显比明军快,双方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
前面出现连个小丘,一左一右,夹住中间的通道。
明军骑兵分成两股,从小丘的外侧奔袭,准备分路逃跑。但小丘的外侧,并没有适合骑兵逃跑的宽阔大道,两股骑兵越过小丘后,又合成一股,回到大道上来。
“这些笨蛋明军,连直线距离最短都不知道。”石哥里嘴里骂着,身下的战马丝毫没有放缓,他直接奔两个小丘之间的大道而去。
明军骑兵走了一段弧线,与身后的女真骑兵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已经接近百步了。
石哥里大喜,再有一次提速,就能进入弓箭的射程了,以女真骑兵的骑射功夫,这股明军骑兵绝对跑不掉。
他一马当先,从两座小丘之间,抄近路追过去。
“嘭,嘭……”
数声巨响从地底传出,石哥里战马的四条腿和马腹上全是鲜血。
战马前腿跪地,犹如遇上绊马索,但马的身体因为惯性,还是向前猛冲。
惯性加上火药的推力,马臀高高扬起,在空中划了半个圆圈,又从马头的前方重重着地-------马脖子上的椎骨已经折断,马头还是向前的。
石哥里在马匹倒地的前夕,已经翻滚着离开马背,他像风筝一样,向前飞行了七八步,然后肩膀着地。
“嘭。”
石哥里的肩膀正好触发了一枚地雷,肩膀和脖子被炸得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石哥里的右手已经不见了,他用左手摸了一下脖子,脖子右侧出现一个巨大的凹槽,鲜血像喷泉一样从动脉喷出……
“啊……”石哥里吓得大叫,这一声震动,气管从脖子的右侧挤出来,他的头一歪,晕死过去。
“额真……”几名石哥里的亲兵纵马抢了过来,准备将石哥里救回去。
“嘭、嘭、嘭……”
更多的地雷被触发,爆炸声接连不断。
人仰马翻,人哭马鸣,人飞在半空中、马滚到五步外。
前面的女真士兵乱作一团,石哥里落马,生死不明,他们暂时失去了指挥。
大地似乎和女真骑兵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如果他们站着不动,地底下没有任何动静,只要他们向前冲,地下就会冒出火光,伴随着巨大的声音,将他们的身体炸得支离破碎。
明军已经在小丘前面下了马,女真骑兵的前部就在他们的百步之内。
“砰、砰、砰……”
燧发枪开火了,正在犹豫的女真士兵,遭到又一波打击。
明军才百余人,在六百女真骑兵面前,竟然下马,而且还主动进攻他们。
女真士兵气得哇哇乱叫,但明军都在他们弓箭是射程之外,他们射出的箭矢,恰好落在明军的脚前。
“杀,冲过去,抓住这些明军,割断他们的喉咙,将他们的尸体喂狼。”甲喇额真石哥里死了,两名牛录额真主动将指挥权接管过来。
女真士兵一阵骚动,他们很快就调整好阵型,重新集结起来,在两名牛录额真的率领下,又向明军的方向扑过去。
“嘭、嘭、嘭……”
女真骑兵刚刚越过死人堆,地下又冒出一团团火焰,伴随火焰的是巨大的爆炸声,马匹又是接二连三地摔到,两座小丘之间的道路,几乎被完全堵死。
从马上坠地的女真士兵,又遭到燧发枪的不断射击。
人马的尸体交织在一起,那些没有死透的女真士兵,因为身体被压住,动弹不得,只有喉咙里发出各种各样的叫喊声。
明军士兵面无表情,他们只是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装弹、瞄准、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