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
和尚已经醒了过来,但是他再也无法看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分一毫了。
他用手摸了摸眼睛上蒙着的一层纱布,纱布下是不可触及的疼痛,没有打麻药的原因,让眼睛的疼痛持续的时间特别久。
他的周围特别的安静,一个人也没有。他已经知道自己被安排进了一间单人病房里。因为小海出钱的原因,他得以享受到最好的治疗。
可是再好的治疗也没有用,眼睛始终是没有了,看不到任何东西,从此以后,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是一片黑暗,包括人生。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没有特别的悲伤,也没有特别的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是重大压力之后的短暂神经麻痹,还没有意识到失去眼睛的严重性。还是已经彻底死了心,本来就不对这个世界抱任何希望,失去眼睛更是无所谓。
但他知道,昨天夜里,他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和那个战堂的堂主拼命的。
他记得很清楚,手中的一把铁钎挥舞起来,足足铲倒了七八个青年,只是随着高阳一声令下,越来越多持着武器的人闯了进来,东一刀西一棍,终于将他砍倒在地。
那个叫做高阳的家伙夺了他手中的铁钎,阴冷地笑道:"为了感谢刚才你没有趁机劫持我的份上,我也留下你一条活路吧,不要太感激我哦。"
然后高阳将手中的铁钎狠狠铲在了和尚眼睛的部位之上。
那一瞬间的疼痛。和尚根本就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所以说,后来的不打麻药算什么?这个世界上最严重的疼痛。早就经历过了,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高阳铲瞎了他的眼睛之后,领着人退了出去。和尚疼的在地上打滚,双手捂着眼睛哭号,隔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那根铁钎当做盲杖,颤颤巍巍地下楼去了。
这个时候疼痛刺激了他的求生欲望,所以他决定到医院去包扎一下。
在楼下,他遇到了自称是"周明兄弟"名字叫做张宇杰的少年,紧接着,他在张宇杰的指点下,摸索着走到路边,坐在路肩上等着救护车。
再后来,他就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然后开始做手术。
再然后。他在手术过程中就痛的晕了过去,直到现在。
中午的时候,有护士进来送饭,顺便问了他的伤情,还安慰他不要因为失去眼睛而难过。
当时和尚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要用心来感受,而不是用眼睛来看的。"
小护士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很愿意和和尚聊天,因为中午休息的原因,她呆在和尚的病房里很久,听和尚讲一些佛家的小故事。
和尚只当她是个喜欢玩的小姑娘,也不介意,就多讲了一些故事。他虽然从来未曾做到六根清净,但是佛经却读了不少,所以侃侃而谈起来也显得十分渊博。
直到上班时间到了,小护士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和尚又陷入了孤单之中,好在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已经习惯,昔日在深山里青灯古佛为伴的时候比这还要悲惨的多。
和尚已经很满意了。
他眼睛看不到,便用鼻子去闻,耳朵去听。任何一点细微的气味和响动都逃脱不过他细心的捕捉。宏来扑技。
和尚是个绝对耐得住寂寞的人,靠着声音和气味,他又度过了很久。
或者说,他并不知道度过了多久,只知道是下午降至,晚上未来的时候,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和尚虽然看不到,但他的眼睛还是下意识地往门那边"望"了过去。
"老五,你醒啦。"是个老头嘶哑的声音。
"大哥?!"和尚有些惊讶,竟然是大哥陈云超的声音!在他的身后,还有三个人的脚步声,和尚捕捉的很清楚。
"老五,什么时候醒的?"
"还疼吗?"
"赶紧坐好,不要下地!"
身后的三个人也依次说了话,和尚如果眼睛还在,那他一定泪流满面了。
"二哥,三哥,四哥,你们也都来了!"和尚颤抖着声音说道。
"是我们!"陈云超,韩魁等人搀扶着和尚,让他坐回了床上。
"你们怎么来的?是海子通知你们的吗?"和尚问道。
众人沉默了一下,陈云超说:"不是他。是周明给我打的电话。昨天夜里,他在这守了一夜,直到我们赶过来。"
"哦,那孩子!"和尚像是惊醒:"他没事吧?后来那些人有没有去找他的麻烦?&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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