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第一颗球,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笨的球员。要换做别人,我早拿把刀把他手剁了。可对于你,我不敢,我怕剁了你的手,再没有人牵我一起走……”
“我一个人哭了一夜。我恨你,你究竟是个傻子?骗子?还是贼娃子?傻到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ài情,骗着我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江云,偷走了我刚刚睡着的心……”
“这是天才离开的第十八天。我第一次懂得了‘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含义,我以为我病了,做医生的妈妈没有把我治愈。我给自己开了一剂药,用回忆来冲淡这药的苦味……”
“这是天才离开的第三十三天。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就像我的内心,我始终幻想那个影子能够填满空白,就像我手中的笔,把这张白纸涂蓝,涂成我记忆的颜色……”
“我终于鼓起勇气给天才写一封信。期盼却是遥遥无期,那深山的邮局,是不是没有把我的书信传递,明天再不回信,我回家收拾行李,去往你在的那个山里……”
“我是不是该叫天才‘傻子’?他的回信竟然只有寥寥数语,我不去了,哪里也不去了……”
“明天放寒假,我跟爸爸一起去三/亚,我想,我会忘了他……”
富顺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疼痛,躺在床上放声大哭。没有人知道这个如梦初醒的孩子内心在接受怎样的煎熬,湘瑜那些唯美的文字,还有真实的画面,唤醒了他沉睡的心灵,第一次感觉到爱的疼痛。
三/亚?富顺起来找到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地图。啊,那是个多么遥远的地方——还在海的那一边。他又一次沮丧地坐在床沿,她是不是再也不会回到江云了?是不是永远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
--------
这几个十六岁的孩子,在刚刚萌芽的爱情世界里,就遭受这样的挫折;在本该美好的青春年华,就留下刻骨铭心的伤痛!
就像广文。这个农村娃娃,尽管对淑芬暗生情愫,可他却没有勇气去表白自己的爱意。
《白蛇传》演了足足两个钟头,看得淑芬姐妹泪流满面。小淑菲咒骂着可恶的法海,缠着姐姐问白蛇啥时候能够从雷峰塔里放出来?
“她儿子许士林长大,高中状元之后就能把雷峰塔拜垮了,白素贞就出来了!”广文耐心地解释。
淑菲满意地点点头,对这个在大城市读书的大哥哥充满了钦佩。广文捏了捏包里的东西,他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把这份珍贵的礼物送给心上人。毕竟淑菲这个小机灵在旁边,让他极难为情。
终于还是逮到了机会,淑菲跟着几个堂姐,拥簇到人群中看耍猴去了。
“那个,杨淑芬,我……”本来淑芬也想跟着姐妹去的,却被身边这个旧相识给叫住了。她心里埋怨起富顺哥来,这自己的同学不招呼,跑回家去睡大觉。
“广文哥,你不去看猴子?”
“不去了,你带我走走呗,还没好好转一下这个地方呢!”
“有啥子好转的哟,巴掌大个地方!”
“走哈嘛!”
淑芬无奈带着广文,沿着那一级一级的石板路,往石桥场的高处走去。料峭的春寒在喧闹中袭来,刚刚探出脑袋的太阳躲进了云层。
“广文哥,你还有几年毕业?”淑芬打破了这种沉默。
“还有一年半,再过一年就要去实习!”
“你们学校都是初中毕业考上去的哇?”
“也不是,有些高中没考上大学的,也去我们学校读中专!”
“哦,你看吧,石桥就这么大点地方,我们都走到头了!”
“那上头一定好耍吧?”广文指着石桥场镇最高处,那是一座小山,就在中学的背后。茂密的柏树郁郁葱葱,小鸟在林间叽叽喳喳呼唤着春天的到来。山顶有一棵光秃秃的枫树,枝桠向四处肆意疯长,老话里说那棵树已经“成精”了,五个成人才能把它环抱。
淑芬一阵脸红。那个紧挨着中学的小山她还真没去过,石桥中学的乖学生们才不会去那种地方呢!只有那些成熟的高年级学生,男男女女偷偷摸摸耍朋友(谈恋爱)的才会去。“没去过!”
“走,爬上去耍哈儿!“
“不去了,没得啥子好耍的!”
“走嘛,你看,那么多人往上去呢!”广文并不知道内情,对那棵枫树充满了好奇,他也想找个人少的地方,送出他的礼物。
无奈的淑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莫不是这小子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