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身男装打扮,又没碍着他们什么,难道还能不许我在路上行走了?”
此时香雪才注意到两人所说的,马车后面跟着的那一队军士,远看枣红色的马匹上各色铠甲熠熠生辉。在猩红的斗篷与人马呼出的大片哈气中,让整个队伍似乎有种腾云驾雾而来的错觉。
香雪忍不住的拽了拽李瑾的衣袖:“小姐,您还是上车来吧。”那怯生生的表情,明显是被军队散发出的煞气吓到了。
而一旁的家丁也劝到:“就是,这些兵几时有讲理的时候。再说书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就当是我们怕了,咱们上车赶快赶路吧。”
李瑾虽然并不觉得那一队军士如何可怕,却也隐隐看出那队人马,散发出来的气势与自己在马车上时见到时有所不同,不知为什么现在看去总有种严阵以待的感觉。
虽然李瑾并未觉得危险,却也不想多生麻烦。但看着身旁行走中的马车,虽然内里暖和非常,可到底空间太小,实在憋闷。
转了转眼珠,李瑾吩咐香雪先进马车内,自己则扶着车辕和马车门就那么跳坐到横辕上。好在她身体轻盈,否则定要摔下来被马车轮撞到。
家丁看李瑾终于算是又上了马车,虽不赞同她这么待在车外,但好歹自己这边是可以加快脚步赶路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回到车后招呼伙计加紧赶路。
李辉开始本没太注意前面那队人的行止,倒是这番折腾引起了李辉的兴趣,而看那白衣人竟不顾多人劝阻,非要待在车外顿觉好奇心起,也知道这是个有些胆大妄为的书生,便有心前去闲聊一番。
交代了一声自己的亲卫,李辉便独自一人驱马上前。
那亲卫到底是拿自己的将军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可又不能放任他的安全不管,只得下令随行众人再趋近马车一里,而自己则紧跟在将军身后向马车跑去。
“不知小哥怎么称呼,既是都要进城,向小哥打听些事儿可好?”李辉故意做出一般兵痞惯常的嘴脸,嬉笑道。
那些家丁原看到有两个军官打马上前,以为是要超过他们先行进城,便也没理会。谁知那两人竟在自家小姐身旁和马车并驾齐驱,其中一个更是与自己家小姐搭话。
这可吓坏了一众家丁,这事儿如果让老爷知道那还了得,不别说这身皮能不能保住,估计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家丁首领一个箭步冲到李瑾身边,隔在了军官和李瑾之间。
这边李瑾也是有些诧异,没料到后面的将士会有上前搭话的,可她还没来得及答话,自家的侍卫总管就已上前把自己挡在了身后。这动作迅速的让李瑾闪了闪神,继而失笑的想到,哪里有这么严重。
虽然李瑾是第一次看见当兵的,可也听说了不少,但就李瑾观察,这和自己搭话的军官,随时嬉皮笑脸没有正容的样子,可身躯端正坐于马上,行至气质也颇得体。完全不似别人描述中的兵痞模样。
全无危机感的李瑾,虽然有心交谈,却因为看到自家侍卫总管如临大敌的样子,颇为头疼。估计现在自己多说一个字,之后都会被添油加醋的报告给父亲,而且李瑾也不忍心让保护自己的人太过担忧,不管是父母,还是眼前这个护在自己身前的侍卫。
可是抬眼间,见到的两个军官却是像早有预料般气定神闲。李瑾看到后莫名的有些气闷。
看了看来人的铠甲后,李瑾起身道:“这位将军,京城我不是很熟,如有什么需要打听的,只管问这位,一定会竭力帮忙。”
说完就准备起身回马车内。谁知刚刚搭话的那位军官,似乎是有些失望的喃喃自语道:“果然,京城还是京城。”
这句话倒不是刚刚开口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顿时让李瑾对这人又有了两份好奇,把着车辕停下动作好奇道:“哦,按将军的说法,京城还能是别的地方?”
李辉此时玩闹的心情失了大半,也没细看李瑾的样子,只觉得眼前的小生清秀非常,却没发现是个女子。
“呵,的确。京城既不是其他地方,也没法成其他地方。既然先生不熟,那多有打扰了。”李辉抱了抱拳,正准备回去和自己的将士汇合,没成想李瑾在他身后接了一句:“喂,将军若是要找好酒,只去醉仙阁中寻。”说完就消失在车辕。
李辉听完,只笑了笑后高声道了个谢字,便策马回了自己的军队。
进入马车里的李瑾虽没觉得刚刚有多么危险,倒是被自己丫鬟香雪吓了一跳,只见她在车厢里哭的梨花带雨,嘴唇煞白。见李瑾进来了,立刻扑倒她身上,紧紧抱着李瑾。
“好了,好了,怎么了香雪?是撞到哪里了吗?”李瑾完全是一头雾水。
“小姐,小姐,那些当兵的怎么跑来纠缠你?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呜呜~”说道这里香雪已经是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李瑾立刻明白了缘由。原来这小丫头看那些当兵的来纠缠,以为自己一定会吃亏,又害怕不敢出去,所以自己在车厢里吓自己,看这被吓得。
李瑾顿时是又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说道:“我不是没事儿么,还有什么好哭的?好了,不哭了,都快成花狸猫了。”接着拿出自己的手帕给香雪擦脸。
“对了,今儿的事不许和父亲说。”擦着擦着,李瑾突然想到自己最后说到的醉仙阁,那是自己一次偷跑出去玩儿时,发现的好地方。这要是被父亲发现,估计自己又逃不了一顿责罚。
“嗯,知道了,可是老爷要问时,该怎么说呢?”香雪老实的答应,要在平时估计还要跟自己顶嘴。应该是刚刚被吓的不轻,此时还没缓过劲儿来吧,李瑾暗想。
“不会的。一会儿到家你去再一趟泰阁,告诉刚刚陪我们的这些人也不要乱说,否则他们也难辞其咎。最近爹在工部很晚才回家,有时都不会回来。只要没人特意去提,爹想不起来拷问我的行踪的。”李瑾虽说是说给香雪听,未尝不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
及至入城,这两队人马都没再发生交际。虽然李瑾觉得没所谓,可家丁们是十分希望就这样一路无事的赶快回到李府。谁知天不遂人愿,等众人抵达城门时,真正的麻烦事儿才算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