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竹影从小跟在自己的主子身边,不说萧府里的奴仆杂役们宠着爱护着的,就是主子也从没大声说过她什么,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自然是咽不下去的。立时夺过阿顺的鞭子就要往孙二身上招呼。
折扇的尾端轻轻碰了碰竹影的手臂,竹影回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鞭子还给了阿顺。
“竹影,你能打得中么?还是让阿顺打的好。”轻笑声传来,竹影的眼睛不觉亮了。
“你们!”孙二刚说话,一道鞭影就随之而来,几个人无一幸免,全部被抽到在地,发出呼天抢地的痛叫。
“阁下不知大晋律法可是有规定,扰乱市井无辜打人者,杖刑可是五十呢!”清润的声音从车帘内缓缓传出来。
“那,那,你们不也打我了么?!”孙二立刻不服气的喊着。
看来不笨。
“是么?”声音微微一顿,一个身影从车内出来,周围人的呼吸顿时为之一屏,“既然如此,那阿顺,不如——”
萧颜玉微微的笑着,阿顺手里的马鞭又再次扬了起来。
那孙二一行长年在市井中呆着,哪见过这等光风霁月之人,一时看呆了去,愣了一会儿才见到马鞭又朝自己挥来,立马滚到一边,“今天老子倒霉,你们给老子等着!”,边说着边屁滚尿流的跑走了。
周围一片鼓掌叫好之声。
那乞丐本来趴在地上低着头,形容可怜,萧颜玉微微叹了口气,朝阿顺点点头,阿顺将乞丐扶了起来,萧颜玉恰好看见乞丐正一眼不眨的盯着她,不觉愣了愣,笑道:“这位小哥,受惊了,让阿顺带着你去换身干净的衣裳,你这个年纪,又不残缺,又有力气,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乞丐呢?”
待到那乞丐在客栈内洗好澡,阿顺送了十两纹银给他,只道公子在休息,不必道谢,希望做个好营生,不再求乞。
那乞丐看了萧颜玉住的房间半晌,问阿顺:“不知公子姓名,来日好报答公子之恩。”
阿顺冷淡道:“不必。”
那人方才深深的鞠了个躬,告辞走了。
“小姐,你干嘛对那个乞丐这么好?”竹影撇了撇嘴,小姐平时好像也没这么心善。
萧颜玉瞪了竹影一眼:“公子!”然后不再说话了,这一路也见过不少可怜之人,只是为什么对这个乞丐这么好,她也说不清,大抵是因那一眼,看到那乞丐的眼睛,就想起自己家里荒置的秋风苑在初秋时节里杂草丛生中的一汪清澈的湖水,那还是她在孩子的时候无意中闯进去,被那样荒凉的清冷的又带点神秘的景色给震慑住,而后念念不忘,只是被父亲知道后好一阵训斥,彻底将那院子封住,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见过。
只是那记忆却是如此深刻,再也没有忘记过。
“好了,下次不管了。竹影,你才十二三岁,这么啰嗦是不是不太好?”
萧颜玉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竹影的头。
其实真不该管的。母亲早丧,留下几个哥哥和她,父亲公事繁忙,她也算是哥哥们带大的,对于她常常扮着男装装成小厮跟在哥哥后面,父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此次出门又和之前有所不同,萧颜玉总觉得是自己父亲在暗示自己出门玩玩。
以后还是尽量少管一点这样的闲事。萧颜玉默默的想着。
可惜的是,如果萧颜知道那个乞丐回去后把银子全部悄悄放在齐嫂的院内,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又换回了原来那破旧褴褛的衣物,顺便还把头发又弄得乱糟糟,重新站在街边,拿着个破碗乞讨,估计会内伤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