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无波,但在平静之下似乎潜藏着一股汹涌暗潮,在等着将帝都搅个天翻地覆。
而唐家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唐中德贪赃枉法的罪名没有落实,但同样的,当时带兵闯入唐府,逼死唐中德父子的刘校尉也没有受到惩罚。
所有人都认定了,陛下无力为心爱的男子翻案,只能任由着裴相弄权。
唐家的事情发生不到十天,因吏部尚书不能长久空缺,黄侍郎升任吏部尚书,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大一个馅饼居然砸在自己脑袋上,兴奋得摆了好几桌,请了亲朋好友喝酒。
陈侍郎原本以为尚书一位手到擒来,可没想到临到头了居然换了人,每天看着原本和自己同级的黄尚书,整日对着自己指手画脚,趾高气昂的,陈侍郎心里憋着一股气,终于忍不住在某一天夜深人静时去了相府。
“你急什么?本相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成。”
听了陈侍郎的抱怨,裴琇淡淡道,他的身体已经恢复,重新处理朝政,现在辅政大臣少了唐中德,只剩三人,齐老狐狸是陛下的人,明里暗里和他斗,宋明中立,裴琇压根不把齐老狐狸放在眼里。
陛下手中没权,齐老狐狸再蹦跶得欢,单靠他一人也成不了事。
朝中大权,再次捏在裴琇手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可暗中似乎有很多东西发生了变化。
比如,上早朝的时候,朝堂上再也不是裴琇一人说了算,无人敢吭声的一言堂。
齐老狐狸总是和裴琇争,一开始,无人敢帮腔,渐渐的,开始有人帮着齐老狐狸说话,尤其是新任的吏部尚书黄尚书,大概他也知道,自己能当上尚书,完全是因为裴相选中的是陈侍郎,而女皇陛下肯定是不会用裴相的人的,所以,黄尚书费尽心机向女皇展示忠心。
裴琇察觉到这种变化,一句话也没说,等着时机杀鸡儆猴。
腊月二十五,年假前的最后一天上朝,从这一天开始,文武百官将休假,直到正月十五之后才重新上朝。
这一天早朝要结束时,裴党的一个官员突然跳出来,揭露黄尚书买官卖官,贪赃枉法,纵容家仆抢夺百姓的田产,还打死了人。
消息一出,朝堂立即炸了,裴党明显有备而来,人证物证都准备齐全,确有其事,甚至还有被害者家人写的血书,字字血泪,控诉着黄家的暴行,黄尚书当场脸色惨白如纸,直挺挺的往后倒去,晕死在金銮殿上。
裴琇可不管他晕不晕,凌厉的眼神落在主管官员犯法,监管官员的监察御史刘昭的身上,此人表面上跟刑部尚书宋明一样,是个中立派,但暗地里是摆向裴琇的。
“刘御史,人证物证俱在,可以把黄尚书打入大牢了吧?”
“当然!”
刘御史刚开口,裴琇冷冷道,“拖下去!严刑拷打,一定要把更多东西挖出来!”
文武百官都低着头,缩得跟鹌鹑一样,在场的都是人精,早就看出来这是裴琇在杀鸡儆猴,就因为之前黄尚书帮着齐大人说话。
黄尚书是被杀的鸡,文武百官们对裴琇恐惧的同时,又生出唇亡齿寒的感觉。
先是唐尚书,然后是黄尚书,下一个是谁?
“慢着!”
一声大喝传来,在鸦雀无声的大殿里,显得极其突兀。
裴琇看着开口的宋明,冷冷道,“宋大人,这是御史台的事,怎么?你也要插手吗?”
“官员犯法,的确是御史台的事,但这里面案中有案,除了黄尚书贪赃枉法的事,还有人打死了人,牵涉到人命案子,刑部负责各类命案,有命案的地方就有刑部!”
裴琇一双利眼死死盯着宋明,语气森冷,暗含威胁,“宋大人,本相劝你不要插手此事的好!”
宋明黝黑刚直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任由着裴琇盯着,沉默的姿态表明他绝不退让。
两人之间暗潮汹涌,所有官员不自觉的后退,生怕被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