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时就娶回家中,对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按道理都是处女吧,除非玩墙头马上那种浪漫惊险的另类。韩江流自身就是高洁的君子,多看一眼别的女子都不屑,心中一定对她也会有很大的期待。她被君问天夺去了清白,韩江流还会以从前那颗心待她吗?
心思飘摇,前途茫茫,她不敢确定。可是,现在确定不确定,她都要去问一下。在这里,韩江流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在碧儿心中,舒园是没有一点份量的,没办法,就呆了几个月,还没处出感情来,就被打发出嫁了。舒夫人和沈妈对她是不错,和韩江流却不是同一个层面的。韩江流接受她,她就随他天涯海角去,不接受,她也能理解,那么再想别的法子好了。
不是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
“阿嚏!”碧儿揉揉鼻子,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眯着眼看了下挂在头顶的太阳,咦,怎么会眼冒金星呢?脸颊这两天受苦不少,君问天打,王夫人打,肿得她象一夜之间胖了许多,骨头缝中滋滋冒着凉气,一夜未睡,眼皮有点想打架。碧儿拍拍额头,奋力睁大眼,让自己清醒点。扫视四周,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闹市口。街上雪积得太厚,各个铺子的伙计正在铲雪,摆摊子的小贩都没有出来,街上有些冷清。擦肩而过的路上红着脸,呵着手,缩手缩脚、小心翼翼地走着。前面就是四海钱庄了,碧儿抿了下唇,加快了脚步。
四海钱庄有八扇折叠式门,今天只开了一扇,门外挤满了人,交头接耳,一个个神情肃穆,几个伙计搬着椅子,往门上挂一条白幡,然后挂上几盏糊着白纸的灯笼。
路人看着灯笼,纷纷摇头。
“真是好可怜啊,才五十多一点呢,唉!”
“怎么舍得的,这么大的家业,富贵盈门,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会想不开呢?”
“可不是,韩夫人贤良温柔,韩少爷又教训懂事,为什么要自尽呢?”
“听人说,是被对面陆家当铺的陆老板逼死的。”
“乱讲,人家是儿女亲家,怎么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你看韩少爷玉树临风的俊公子,那个陆小姐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听说还有点傻傻的。。。。。。韩少爷和她成亲,不觉得怪吗?韩庄主发神经,也不会给韩少爷定下这么个媳妇,这里面一定要隐情!”
。。。。。。。。
碧儿的心“咯”地停跳半拍,韩庄主自尽了?“这位老伯,你。。。。。。们在说何事?”她惶惑地拉住一个老者,无法置信地瞪大眼。
老者压低了音量,“姑娘没有听说呀,四海钱庄的韩庄主昨儿夜里在府中悬梁自尽了。”
碧儿吓得后退两步,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幸好老者扶住了她。“怎么肯定是自尽,不是他杀呢?”她涌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君问天派人杀了韩庄主。
“官府来勘探过了,是自尽,韩少爷也证实,椅子和绳索的高度都符合,不是他杀。韩庄主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仇人呢?”
“那。。。。。。韩少爷人呢?”
“韩庄主一走,他现在就是一庄之主,当然是在负责丧事。和陆家小姐的亲事挪到一个月后,好象会在七七里办好,不然就要等到三年后了。”
“他要成亲?”碧儿失色问道。
老者重重点头,“这亲事本来是在三天后,老庄主生前定下的,韩少爷今早和陆老板商量,死人为大,成亲之事挪后。”
碧儿眨眨眼,他们说的是同一个韩江流吗?“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是这附近的开茶楼的,和韩庄主颇熟,刚刚和伙计聊过。姑娘,你和四海钱庄是。。。。。。。?”
“我什么也不是。”碧儿摇手,头怎么这样痛,鼻子全塞住了,身子一阵寒一阵热的。韩庄主忽然故世,韩江流一定无法分神过问自己,她现在也不便去打扰他,虽说她现在特别想好好地陪着他,给他一点安慰,可是那成亲是怎么一回事?
“妹妹?”
碧儿愕然回头,韩江流一身麻衣站在四海钱庄的大门前,清眸漆黑如子夜,俊容憔悴不堪,眉宇间锁着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韩江流,我。。。。。。。路过,你。。。。。。好吗?”碧儿不舍地咬着唇,若不是所有的人全看着他们,她很想抱抱韩江流。
韩江流倾倾嘴角,很礼貌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碧儿随着他走进钱庄,他领着她走到里面的账房,面对面站着,目不转睛地把碧儿看了又看。
“韩江流。。。。。。。”碧儿心疼地抚摸着他一夜间憔悴得不成人样的俊容,“我在外面刚刚听说了,你一定要挺住,好好宽慰韩夫人,尊重韩庄主的选择。。。。。。。”
韩江流突地一把把她揽入怀中,埋在她秀发之间,无声地哽咽,她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起伏,温柔地环住他的腰。
“君问天为难你了吗?”他咬着唇,哽咽出声。
“没有。。。。。。他没有为难我,对我。。。。。。还好。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她噙泪轻喃。“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韩江流一怔,重重地抱了下她,不舍地松开,抬手拭去眼角的泪,“妹妹。。。。。。原谅我的食言,先前我们都做错了,既然问天没有为难你,我们也没铸成大错,就请好好地和。。。。。。。问天过吧,我看得出,他非常非常在意你。而我,也要。。。。。。遵守我的婚约,完成父亲的遗愿。这是我最后一次抱你,以后我只能把你当成。。。。。。。一个嫂嫂那样对待了。”
说完,他缓缓放开碧儿,牙齿把唇瓣咬出了一道血印。
“韩江流,不要担心我。到是你,要好好考虑自己的选择,不要让自己背负太重的十字架,完成遗命又怎样呢?”身子好冷,又象泡在那条冰河之中了,碧儿拂开额角的散发,“你这么温厚的性子,学不来狠毒的。到最后,我怕伤着的人是你自己。”
韩江流苦笑地倾倾嘴角,“妹妹,你总是能把我看得透透的了。可是我没有选择,把你放开,我就失去了生命的一大半,可是我又不得不放。二十多年,我过得够幸福了,还能和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妹妹相遇,并得到她的爱,我一点都不遗憾。人一生的幸福与不幸都是平等的,有的人先吃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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