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考虑大事吧!”她意外深长地对他说。
君问天微微闭了下眼,“那下午见,舒二小姐。”
“除非你决定娶我,不然我想我们后会无期的。”她戴上遮住容颜的纱帽,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厢房和庭院。
他沉默着,做了请先行的手势。碧儿微微有点惊讶,他这是要送她出门吗?
他果真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口,中间可是穿过了好大一片林子和长长的车道。沈妈跟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出,飞天堡的家仆更是惊得嘴张了半天都不知闭上。
出大门时,碧儿回过头又对他施了一礼,目光平视着他,坦坦荡荡,然后转身走向飞天镇。
君问天带着茫然的表情站着,目送她的背影。“老天!”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怪丫头可是太出人意料了,一大早跑过来自荐嫁给他,真不是普通的吃得消。
“堡主,舒二小姐来有什么急事吗?”赵管家从旁边的小径走过来,状似不经意地问。
“哦,随便说了点事。”他背着手,感到事情很诡异,可又挑不出那丫头话里的毛病,她一吐为快,却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他。一两年内休了她,她就那么急于离开吗?飞天堡养的闲人多了去,多她一个又不为过,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他到底要不要答应她呢?君问天第一次感到有些事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拿不定主意了。
“那午后去舒园的礼品要准备吗?”赵管家竖起耳朵,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追在后面问。
君问天象是没听见,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喃喃自语,走远了。
天完完全全亮了,太阳升上有一尺多高,飞天镇上的各家店铺纷纷开门、洒水,打扫厅堂,又开始一天的忙碌。
“舒二小姐!”碧儿正走着,忽听到有人招呼,转身一看,又是大快朵颐饭庄的掌柜的,他现在对碧儿有种五体投地的崇拜。“这一大早去哪呀?”
“我正要回舒园!掌柜的生意兴隆呀!”才开店门,伙计端上几大笼热气腾腾的包子,一会儿,就被抢购一空。
“二小姐,过来吃个早膳吧!你很久没光临小铺了。”掌柜的堆起一脸的笑,热情相邀。
碧儿迟疑了下,看看身后的沈妈一脸疲累,不禁有些不舍。“那好吧,就麻烦掌柜的帮我准备点早膳。”
“好喽!小二,准备雅座。”
“二小姐,这得多少银子呀!”沈妈面露忧色,盯着桌上一大笼包子和煎得嫩嫩的鸡蛋,还有熬得稠稠的莲子汤,直咽口水,就是不敢动筷。
碧儿抿嘴一笑,“你尽管吃,不要银子的。”
“啊!小姐,你要赊账?”沈妈这下更不敢吃了。
“这位大妈,你把心款款放肚子里,二小姐的饭钱有人付了。”掌柜的笑吟吟亲自端上一大碗汤圆,“趁热吃,昨儿刚碾的红豆馅,香着呢!”
沈妈禁不住诱惑,半信半疑地拿起筷子,不安地往嘴里塞了口包子,一边不安地瞟瞟碧儿。
碧儿笑笑。
“昨儿韩少爷特地过来,丢了几大锭银子给小的,叮嘱小的,只要二小姐过来,一定要做好吃的给二小姐。如果二小姐喜欢什么,还要给二小姐打包带点回府。二小姐,伙计刚刚在做煎果,我让人帮你包点?”掌柜的哈着腰,询问地看着碧儿。
碧儿刚好吃了口汤圆,听掌柜的一说,突地噎住了。
“呵,韩少爷对二小姐特别体贴,他经常来飞天镇上转转,小的没见他对谁这么好过。”掌柜的象是自语,又象是不解。
碧儿缓缓放下筷子,看着一桌子的早点,再看看身上的衣衫,蓦地涌上一阵悲哀。如果她嫁给君问天,以后,韩江流还会关心她吗?
飞天堡里锦衣玉食,华屋贵宅,想要什么有什么,她不会再吃不饱、穿不好,那韩江流就没必要同情她了。
那她就失去他了吗?
贫穷不可怕,有人在关心着她,心里就暖暖的,想到他骑那么久的马,特地过来看她,无由地就很快乐。
她突地意识到,这种快乐再也不会有了。
“二小姐,你不吃吗?”沈妈关心地问。
“我吃不下了。”她心事重重地咬了咬唇,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从饭庄包了点汤圆和包子带给绯儿。舒富贵和舒夫人因为下午有贵客来,一大早就叫吼着沈妈,让她擦拭桌椅、打扫庭院。幸好她们回来得及时,他们并没有发觉她们出去过。
“君堡主怎么回答你的?”绯儿咬了口包子,探询地看着碧儿的脸。
碧儿落莫地瘫坐在椅中,“他说会考虑。”
“这是什么意思?”绯儿狂乱地把手中的包子甩到她身上,“你是不是没把意思向他说清楚。瞧你那笨样,还能做什么事?”
碧儿咬着牙,手抖了抖,才压下脱口的怒气,她侧过身,“你聪明,那你去说呀!对一个一大早跑去说要嫁给他的人,他没吓晕,就够不错了,怎么可能一下子给答复?”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他还有两个时辰就要来了,如果他说要见我,怎么办?”绯儿拍打着床铺,神情有些狰狞。
“那就去见呀!都说到这样,他仍要娶你,证明他是真喜欢你,你应该感到有成就感,这么多男人要你。”
“呀,呀!”绯儿发疯般地大叫着,“你这个疯丫头,存心要气疯我吗?”
碧儿站起身,无法忍受地皱着眉,“反正该做的我都做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决定权在他手上,我无能为力。你叫那么大声干吗,想把娘亲引来?我。。。。。。心情也不好,出去走会。”
“你回来,你回来!”绯儿在身后狂叫着,她理也没理,自顾地掩上门,走了出来。
前院,舒夫人光奋的声音不绝于耳,她听着心更堵得慌,信步走向后园。初冬的后园,残败的痕迹更浓,象一首无词的歌,光低吟就让人掉泪,不谈再加上一阵阵吹袭过来的寒风。
她拢紧身上的风褛,幽幽地看着远方,听说那是大都的方向,不自觉,两行泪悄悄地滑下脸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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