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归山中回来,郭湛安不敢大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好钻研起这三本册子。期间福清数次借口伺候想进屋,都被郭湛安赶了。到最后,郭湛安索性指了事给福清,让他这几天都不用过来伺候了。
一直到日暮,霍玉过来喊他吃饭,郭湛安才发觉腹中空空如也,而喉咙也干哑得厉害——竟然是一整个下午滴水未进。
把册子与自己的书信藏在暗格中,郭湛安打开门,就看见霍玉换了一身新衣,正靠在廊上的栏杆上,无聊地踢着石子玩。
见郭湛安出来了,霍玉迎了上来:“大哥哥,你总算出来了,福清说你生气了,现在还生气么?”
郭湛安掏出一包栗子糖给霍玉——这是贾欢从京城带来的,不过郭湛安并不爱吃——又问霍玉:“福清告诉你我生气了?”
霍玉接过栗子糖,一副嘴馋得恨不得立刻拆开来吃一颗,却偏偏还要做出大人一般镇定的姿态,回答说:“是啊,福清说他不敢来喊你,就让我来请你去前厅吃饭呢。”
郭湛安心中不悦,原本还想把福清留在身边,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看来是不能留了。
霍玉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能让郭湛安改变心思,他见郭湛安不说话,担心郭湛安是说话骗他,又说:“大哥哥,去吃饭吧?”
郭湛安回过神,点点头,领着霍玉往前厅走。
贾欢带来的两个厨子都是好手艺,又是知晓郭湛安口味喜好的,因此今天饭桌上出现的俱是郭湛安眼中常见的菜色。只是这菜色落到霍玉眼中,却是新鲜无比。
没办法,霍玉自幼在老虎寨中长大,寨子里会下厨的就没几个。孙老就更别说了,下厨也就基本的炒个菜或是肉片。因此霍玉今天看到饭桌上这一碗碗精致的菜肴,简直是大开眼界。
贾欢还没有回来,福清进来伺候,被郭湛安看了一眼,讪讪地立在后头不说话,真是立也不是,走也不是。
好在郭湛安很快就没有再看他了,反而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霍玉与孙老,笑着说:“老家的厨子来了,两位都吃一点,看看喜欢哪道菜,以后让厨子多做一点。”
孙老应了一声,不置可否。而霍玉则一手抓着筷子,一手捧着饭碗,明明眼馋得很,却不动筷,而是眼巴巴地看着郭湛安。
郭湛安一笑,先举筷夹了一口菜吃了,霍玉这才笑了起来,也开始毫不客气地夹着自己喜欢的菜肴。
霍玉吃得畅快,不过一会儿一碗饭就混着各色菜肴下肚了。孙老巴不得他多吃一些,又给他多盛了半碗饭。
看着这白津津的米粒,孙老不由叹了口气:“桐花县中大部分人家只能吃混着粗粮的糙米,有几个能和玉儿一样吃上大米饭呢?”
这倒是提醒了郭湛安另一件事,他又吃了几口,放下碗筷,说道:“桐花县历年的收成太差,一年一收,灌溉用的水也保证不了。”
霍玉听了,放下筷子,看着郭湛安说:“可以挖条路,把山上的水引过来啊。”
这话让郭湛安来了兴趣,他问道:“山上的水?是河水么?在哪里?”
“在山上!我有一次偷偷跑去山上玩,见到过!藏得可好了!”
“玉儿!我不是说过你不能随便乱跑么?”孙老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什么时候这么不听爷爷的话了?”
霍玉整个人一缩,捧着饭碗,怯生生地看着孙老,懦懦地说:“爷爷……”
郭湛安正关心霍玉所提到的河,于是站出来打圆场:“男孩总是调皮点的,如果天天闷在家里不懂,这才要担心。”
安抚完孙老,郭湛安又问霍玉:“霍玉,你说的那条河,还记得在哪里么?”
霍玉点点头:“记得的,就是从寨子后面一直往前走,然后有一块像猪一样的石头,往左转,走到底就是那条河了。”
这对郭湛安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那你明天能带我去看么?”
霍玉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把头转向了孙老,后者无奈,摆摆手说:“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玉儿,你明天带大人去看看。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可不许再胡闹了,更不能不和我说就偷溜出去玩。”
霍玉喜笑颜开:“知道啦!”
当晚,郭湛安将册子看完,心中有个大概,将这三本册子放进暗格中,这才写了封信,用漆封好。
通敌一事非同小可,光一个小小的县令,显然是做不到这一步的。县令的背后,必然站着一个大人物。
只是这大人物是谁?郭湛安一时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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