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你去找你爷爷,先不用过来了。”
霍玉结果篮子,点点头:“那我去把这些腊肠擦干净!”随后就跑开了。
福清惴惴不安地跟着郭湛安走进大厅,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郭湛安,不料却恰好迎上了郭湛安的目光,后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福清心一紧,立刻又重新低下头:“少爷。”
郭湛安坐下,一手放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福清:“怎么?病这么快就好了?”
福清暗暗松了口气,顺着说:“多谢少爷关心,好的差不多了,我担心少爷一个人在这里住不惯,特地提前让客栈老板结账赶过来。”
郭湛安点点头,不带着一点感情地说:“你有心了。”
福清并没有听出郭湛安话中的敷衍,还当郭湛安是真的这么以为,心中得意,问道:“少爷,霍玉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莫不是谁安插的奸细吧?”
郭湛安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我进桐花县时恰好碰上的一对祖孙,我遇到土匪,幸亏霍玉出手相救,这话你往后若是再说一次,就走吧。”
福清忧心忡忡:“少爷,你可别被他们骗了,这小子一看就奸邪狡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土匪,说不定是他们合伙演了一场戏,特地骗你的!”
郭湛安轻轻地“哦”了一声,手指在桌子上轻叩两下:“那你说,你怎么就断定他们是特地演了一场戏给我看的?”
这两声轻叩就如同敲在了福清的心上,他腿肚子打颤:“少爷,你可不能怀疑我啊!我从小就伺候少爷,对少爷忠心耿耿,少爷你可千万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替少爷您担心啊!”
郭湛安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说:“行了,别干嚎了,我话就说一遍,霍玉和他的爷爷,你都放尊重些,他们不是我的下人,要是再敢欺负霍玉,别怪我不讲情面。”
福清诺诺称是。
“霍玉少爷,您在这呐。”
霍玉正吃着郭湛安给他的芝麻糖,看到福清满脸堆笑走过来,不由皱了皱鼻子:“你来干什么?”
福清从怀里掏出一小包松子糖,递了过去:“上午多有得罪,还请霍玉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
霍玉不肯去接,三两下把芝麻糖吃了:“我不是已经原谅你了么?你是大哥哥的小厮,怎么能随意离开他身边?”
福清笑着回答:“少爷正忙着呢,不让我在身边伺候。今天上午是我多有得罪,霍玉少爷心胸宽广,不和我计较,但我不能摆架子呀。光嘴上道歉有什么用,我听说霍玉少爷爱吃糖,特地买了松子糖给霍玉少爷您当赔礼呢。”
霍玉这才接过,放在手中来回翻转,看了几下,问道:“这油纸上的图案我从没见过,哪里买的?”
“永安府!”福清笑着说,“这桐花县可买不到这么好吃的松子糖。”
霍玉把松子糖收好,从凳子上站起来:“行了,我原谅你了。”
福清赶紧拦住霍玉,他买了一包松子糖,肉痛得很,可不能让霍玉这么容易就走了。
“霍玉少爷,我离开我家少爷几天,这几天少爷没出什么大事吧?”
霍玉重新坐下,回答说:“大哥哥能有什么事?他吃得好睡得好,唔,要是你别那么吵,估计就更好了。”
福清心中暗骂了霍玉几句,脸上则继续堆笑讨好,抓住霍玉的胳膊,不让霍玉走,又问:“我听说少爷被土匪绑走了,他有没有受伤?”
“当然没有,有我护着,谁敢伤害大哥哥?”霍玉有些不耐烦了,甩开福清的手,“问完了么?我要走了。”
福清看着霍玉离开的背影,往地上啐了一口,这才满肚子火气地离开。
霍玉并没走远,事实上,他就躲在旁边的拐角处。
等福清离开后,霍玉哼了一声,拿着福清给他的松子糖去找郭湛安了。
“所以说,福清拿着这一包松子糖,想要贿赂你?”
霍玉重重地点头:“我一看他就没安好心,大哥哥,这种人做你的小厮实在是太吓人了,赶紧把他赶走吧。”
“不必,”郭湛安将松子糖的油纸打开,里头的确是松子糖无疑,但谨慎起见,他还是将松子糖收好,扔进一旁的火盆里,“他送的松子糖就别吃了,改天我给你买。”
霍玉摇摇头:“不用的,我虽然贪吃,但也知道谁给我的东西能吃,谁给的不能吃。他上午还骂我,下午就来讨好我,肯定是不安好心。”
郭湛安赞许地点点头:“你懂就好。”
霍玉把福清的异状告诉给郭湛安,又聊了两句,就不再打扰郭湛安办公,离开书房后往厨房去了。
离晚上吃饭还有些时间,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天送来的腊肠很好吃,再去蒸一根!
郭湛安处理完公务,目光落在快熄灭的火盆上。
越是相处,他就越会发现霍玉这人心思其实并不单纯。
霍玉从小在土匪寨子里长大,里头的明争暗斗虽然比不上郭湛安在京城经历的,但也不是小打小闹。霍玉并不是如自己一开始所想的那样被孙老保护过度,所以什么都不懂。他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和做人原则,并且不会因为他人而随意改变。只不过因为孙老在霍玉的抚养教育问题上过去强势,掩盖了霍玉自己的光芒。
这么想着,郭湛安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