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便赶过来核实。没想到还真是她!
“不记得不要紧,我们可以慢慢认识。”成哥在费芷柔对面坐下,又趴在桌上,那样子好像就是要赖在这里一样,“我最喜欢的就是和美女聊天,相互了解。”
“对不起,这位先生。”一看这些人就是不怀好意,费芷柔忍住恶心感,尽量让自己保持笑容,“我们这里是快递公司,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有规定,不能谈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谁说与工作无关了。”成哥夸张地喊了一句,回头看两个手下,“我们就是来寄东西的。”
两个手下看到成哥的眼色,赶紧附和,“对啊,我们是你的顾客,为什么不能够说话。”
“好,”费芷柔怀疑地看着他们,“请问你们寄什么?要寄到哪里?”
“这个嘛……”成哥想了想,忽然笑得更贼了,说,“很简单,就是个同城快递。”
“哦,好的。那你要寄的东西在哪?收件地址是哪里?”费芷柔拿出快递单,一边问,一边准备写下地址。
“要寄的东西就是我,地址嘛,”成哥笑得很贼,也很下流,“就是你这里。”
“啊?”费芷柔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是他说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美女,我把自己送给你,送货上门,怎样?这么便宜的买卖你不会不做吧?”成哥放声笑起来,觉得自己很是幽默了一把。
后面两个手下不觉得老大说的是笑话,但又不敢不附和,笑得很僵硬。
“对不起!”费芷柔把准备写的快递单又放了回去,冷冷地说,“这样的买卖我就是不做。”
虽然说顾客就是上帝,可这明显来找事的地痞*,她不会傻了吧唧地也当成上帝。在Z市的工作经验告诉她,迁就和忍让换不来和睦和太平,要想日子过得踏实,她首先要学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说的话,你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成哥依然是笑嘻嘻的。但他身后的两个人已经听出了他隐忍的恼羞成怒。他们对视了一眼,按照以往的做法,也知道接下来需要干什么。
“你是谁与我的工作有关吗?”费芷柔知道他是在威胁自己,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做我该做的,也会拒绝我应该拒绝的。”
“好,很好,非常好!”成哥从座位上站起来,笑容没了,小小的眼睛里也闪着狠戾的光,“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外地来的丫头片子,没身份没背景也敢跟我叫板!那我就让你看看拒绝我是什么下场!你不是稀罕这份工作吗,那得先问问这份工作是不是稀罕你!”
对费芷柔说完,成哥回头对另外两个人喊了一句,“给我砸!”
“谁敢砸!”
那两个人正要动手,忽然听见有人在门口喊,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个身影已经站到了费芷柔面前,把她牢牢护在自己的身后!
“又是你!”成哥恶狠狠地盯着冲进来的阿邦,这次的眼神再不是昨晚那样的迟疑和犹豫,也不再有所忌惮,“一个小小的快递员而已,你觉得自己凭什么可以拦住我想做的事情!给我砸,狠狠地砸!”
“阿邦……”费芷柔拉住阿邦的胳膊。
她不是因为害怕那些人砸东西,而是她看到阿邦握紧的拳头。她担心他会一时冲动冲上去。对方有三个人,何况还是那种经常打斗的地痞,就算阿邦身材高大,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哪怕是丢了工作,她也不想看到阿邦受伤。
可当手指碰触到他的胳膊时,她强烈地感觉到他小臂上紧绷的肌肉,那样的强健有力,不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快递员……
倒像是……
“谁敢砸!”
忽然又有人走进来,呵斥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很是威严。
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看到来人,刚刚还飞扬跋扈、像是要吃人一样的成哥几人,马上蔫了下去。
“陈所,您怎么来了?”成哥笑呵呵地迎向站在前面的那个年长的警察。
“阿成,这一片不是你的势力范围你都来了,我怎么不能来。”警察扫了他一眼,看着屋子里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稍微放心地点点头。
“陈所,您别误会,我可不是来捣乱的,我就是想来寄点东西,这里不是快递公司吗?”成哥一脸赔笑。
所有的“地头蛇”都是分了区域的,这是潜规则。虽然陈所的派出所管辖的,并不是他们的地段,但公安是一条线的,得罪了哪一个都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作为还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小蛇头”,阿成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退一步。就好比现在。
“可我刚刚明明听到你说要砸别人的店。”陈所看了一圈,最后落在费芷柔身上,问,“这位姑娘,他们欺负你了没?”
“没有。”费芷柔没去理会那个胖男人悄悄投递过来的乞求眼神。她只是实话实说,这些人虽然说话恶心,但确实还算不上什么欺负。或者说,是还没来得及欺负她。
“陈所,你听,连她都说没有了。我们真的只是来寄东西的。”阿成连忙说。
“来寄什么的?给我看看。”陈所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其实对于这些小地痞,他早就看不顺眼了,可一方面他们不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内,另一方面也没什么证据可以好好惩治他们,很多时候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既然今天被他撞上了,自然不想轻饶了他们。
“这个……”阿成没想到陈所会这样咄咄逼人,再者他本来就不是来寄快递的,半天说不上话来。
“既然这样,跟我们到派出所去一趟吧,有什么问题在那里说清楚。”陈所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警车,语气很坚定。
“陈所,这不至于吧……”阿成有点慌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高档香烟往陈所手里塞,“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开玩笑就要砸别人的店,那不开玩笑是不是要杀人放火了?”陈所毫不客气地把甩还给他,说,“别跟我来这套,小心我再给你加条罪状!快走!”
等那几个人上了警车,陈所回头对费芷柔说,“你一会也来派出所做个笔录。今天虽然没出什么状况,但借此惩治一下他们也是好的。”
“好的。”费芷柔点头答应。
等他们都离开,满屋子只剩下了费芷柔和阿邦。
费芷柔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就在刚才他们要砸东西的时候,她竟然想都没想就把那盆江南雪牢牢抱在怀里。好像满屋子的东西,这是她最珍贵的……
把江南雪重新放好,不知觉地又呆立了会,等她终于想起屋子里还有阿邦时,她转过了身。
也就在那时,她正好看见阿邦侧转过去的背影。
“阿邦,你怎么突然来了?……刚才的警察也是你叫来的吗?”
“嗯。”阿邦的手又抓着帽檐,往下轻轻压了一下,“正在送快递,有人告诉我有地头蛇正在打探你,想到会不会是昨天那几个人,我就赶了回来,正碰上警察在巡逻,就跟他们说了。”
“谢谢你,阿邦。”费芷柔对他轻笑了一下。只是他的帽檐压得很低,不知道是否能看见。
“派出所那边的笔录,你去做吗?”阿邦淡淡地说。
费芷柔想了想,点头,“去。”
“你不怕他们报复吗?”阿邦的声音压得更低,好像在压制着什么。
“其实今天的事情,就算警察把他们带走了,也做不了什么处罚,无非就是警告几句,我做这个笔录也没有什么作用。而且,他们要是想找事,不管我去不去他们都会来。”她眸光清澈又坚定地看着远处,“但我至少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怕他们,不会任他们欺负。”
高大的身躯有几不可见的一怔。
“我陪你去。”阿邦说着,已经迈步准备往门外走去。
“不用了,你去工作吧,我自己可以去……”
“我也在场,是证人。你都不怕了,难道要我这个男人畏畏缩缩的吗?”阿邦站在门口等她,“走吧。”
阿邦性格内向,说话不多,但每次开口说话,总有让人无法抗拒的气魄。就像现在。
费芷柔见他执着地站在门口,无奈地笑笑,走了出去。
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没多久,费芷柔又接到公司的电话。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不到半天的时间,公司的人就听说了这件事,急急忙忙把费芷柔叫去了解情况。不知道是怪她不会随机应变,差点让站点被砸。还是担心招惹上这帮人,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负责的人苦着脸,愁眉不展的,磨磨蹭蹭说了很久,才让费芷柔回去。而阿邦也一直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