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地说。
“他平常主要干些么得事(他平常做些什么事)?”田自耕问道。
“汤书记歹个人(这个人),可七得苦哈(可吃得了苦)。他不绛(不像)其他的干部,他白些格儿(白天)和社员一起劳动,晚些格儿(晚上)除了修水利,搞突击任务外,就是到各个生产队检查劳动生产情况。他就绛(像)个铁人,永远不晓等(不知道)自格儿(自己)累。”
说着、说着,谷忠林的面部表情,起了明显地的变化,露出疼惜的那种表情。当时,田自耕和朱云清觉得其中有伪装的因素。后来,经过两天时间的调查取证,走访了几十个人,看过十多户的粮仓后才明白,社员群众对显贵的感情是真实的,没有半点虚假。
谷忠林继续说:“四年来,汤书记带领完们(完们),开垦了上万亩荒山。荒山开垦完后,就带领完们(我们)耕种,并且分片管理,打得的粮食,按照四、六分成的办法。这样,大大的激发了完们(完们)劳动热情。全大队几千人既使再苦再累,都愿意跟着他,没有白些格儿(白天)和晚些格儿(晚上)地劳动。这几年,全大队各家各户,除了还完人嘎(别人家)的陈旧老帐外,家家户户还有余粮呢。”
“蔫们大队原来是乃们个样子(你们大队原来是怎样的)?”田自耕追问道。
“前些格儿完们不是给蔫们港了哈(前面给你们讲过了哈)。”谷忠林说。
“原来完(我)大队,几乎家家户户七(吃)不饱饭。边里(周围)乃些(那些)大队有点儿结余的粮食,被完们(完们)大队都借完了。”谷忠林想起过去的日子,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唉……,那时,完们(完们)每年到分粮食的时候,根本不用背回家替(去),就被帐主子(债主)弄走了。完们(完们)借的都是萑薯(红薯)和洋芋(土豆),还的是稻谷。当时,完们(完们)借人嘎(人家)300斤萑薯(红薯)或洋芋(土豆),要还100斤稻谷或150斤苞谷(玉米)。那时,不是家家都能借得到的,有些人嘎(人家)太穷,就连借200斤萑薯(红薯)或洋芋(土豆),还100斤稻谷,人嘎(人家)还不愿意借。”
说到这里,谷忠林老人流下了眼泪。
“老人嘎(老人家),蔫乃么的啦(你怎么)?”朱云清问道。
“没得么得事儿(没什么事)。年纪大了,一想起乃段(那段)苦日子,完(我)就流眼睛儿水(流泪)。”谷忠林说。
“老人家,真对不起哈,让蔫老人家(您)伤心了。”
“没事儿。”谷忠林说。“蔫们(你们)还要问些么得(什么)事儿?”
“蔫们(你们)到狮山界开的那几千亩荒山,是乃么(怎么)开出来的?又是乃么(怎么)分粮食的?”田自耕问道。
“哦,乃尔哈(那儿啊)。”谷忠林接着说。“完们(我们)挖荒山挖了两年:第一年,完们(我们)挖了一大半。到了播种的季节,汤书记到处借粮食种子,借来后,就按照面积分给社员播种、管理。第二年,就是替年(去年),就全部挖完了。替年(去年)的种子,完们(我们)大队只到人嘎(人家)乃里(那里)借了一点点儿就够了。替年的粮食收割后,完们(完们)大队家家户户就还完了人嘎(人家)的帐。今年哈(今年),完们(我们)是大丰收,家家户户的粮食堆满了仓,家家的红薯洞(窖)都是满满的……看歹日子过的,越来越好。”
说到这里,老人家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接着说:“歹几年(这几年),汤书记和完们(我们)社员一起,白些格儿(白天)做坪里的,晚些格儿(晚上)做狮山界的。大家看见汤书记都是乃么(那么)撸脚撸手地搞,没得(没有)一个偷懒的。再港(再说),歹座(这座)山,是完们(完们)玉湖坪大队的几千人能七(吃)饱饭的盼头,大家都很卖力。”
“老人嘎(老人家),狮山界收得的粮食,是乃么分成的?”田自耕说。
“四、六分成。”谷忠林老人说。
“乃们格儿四、六分成?”朱云清问。
“上交四成,自格儿得六成。”
“哦。是多劳多得啵?”朱云清问。
“蔫乃是港的么得话(你讲的什么话)?”谷忠林说,“按责任组收得粮食的总数四、六分成哈。然后,再由责任组把粮食分到各家各户。”
“哦……”朱云清和田自耕像是明白了什么。
“时嗝(时间)到了,完(我)要回家替(去)哒。”
说完,谷忠林老人转身就走了。
望着老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起老人刚才的表情和所说的话,朱云清和田自耕懵了,彻底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