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定了定神,不管练院使站在哪一边,眼下情况都无需瞒他。
“寿阳公主……”谢筝顺着思绪简单说了几句,呼吸之间,突然闻到一股怪异味道,她不由地停了下来,重重吸了吸鼻子。
那味道很淡,若有似无的,饶是谢筝仔细闻了,依旧说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她歪了歪脑袋,问练院使道:“有股味道,您闻到了吗?”
练院使嗅了嗅,摇头道:“大抵是我身上的药材味,我自个儿习惯了,闻不出来。”
谢筝嘴上告罪一声,走近练院使,就着他的袖子又闻了闻,道:“不对。”
她只知不对,也不知是何物。
谢筝还想再分辨一番,突然听见外头一阵骚动声。
练院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谢筝会意,蹑手蹑脚到了墙边,蹲在了窗下,而后,她的眉头皱了皱。
她听见了陆培静的声音。
殿外,陆培静沉着脸,道:“曹氏,你这一手未免太过匆忙。”
曹贤妃死死咬着唇。
她是在园子里遇见陆培静的,见对方带着一众宫女太监过来,曹贤妃就知道,自己派去把陆培静拦在殿中的人手迟了一步。
两厢照面,曹贤妃的心思转得飞快,她想引陆培静到御书房前,曹文祈带人守在那儿,一群侍卫看住陆培静总不是难事,可她还没有开口,事情就起了变化。
远远的,一个嬷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来,直到曹贤妃跟前,才扑通跪地,哆哆嗦嗦地想说些什么。
嬷嬷连气都喘不上,几次想开口,都几乎背过去。
这是单嬷嬷,十皇子的乳母。
曹贤妃见清她的模样时,一张脸霎时间就白了,她死死扣住单嬷嬷的肩膀,咬牙道:“怎么回事?”
单嬷嬷喘着大气要开口,肩膀被曹贤妃握得发痛,低呼一声,终是想起陆培静在一旁,她不敢大声禀报,深吸一口气,凑到曹贤妃的耳边:“殿下不见了,到处找了,都没找到……”
眼前几乎是一片黑,曹贤妃的身子重重晃了晃。
她的皇儿不见了?
这个当口上,他去了哪里?
若他不在,这后头的事情要怎么办?
曹贤妃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她不能在陆培静跟前露怯,强忍着追问的心思,她一把推开了单嬷嬷,挺直着背看向陆培静。
陆培静却笑了,笑得高深莫测。
曹贤妃的眼底一片阴郁。
陆培静缓缓上前几步,扫了单嬷嬷一眼,又挪回到了曹贤妃脸上,她毫不回避曹贤妃的视线,只让自己笑得更加愉悦。
她的面上看不出破绽,可陆培静自己知道,她收在袖中的双手,掌心已经掐出了血印子。
事情太突然了,几乎是前一刻她还在跟三皇子虚与委蛇,下一瞬,谢筝就打发了小宫女来报信说曹氏围宫。
这期间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时辰,但一切,就跟眨了眨眼睛一般。
给李昀去报信的人手能否安然又迅速地把消息递出去,陆培静说不好,她只能做自己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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