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易仕源听见了吱呀一声,他不确定是风吹动了树枝,还是那院门开关,屋檐底下的灯笼晃得厉害。
他怕被人瞧见,匆忙就走,离开时带走了段立钧的伞,却把刀鞘遗失了。
段立钧的几位叔伯气得吹胡子瞪眼,就因为自家侄儿不肯引荐,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简直就莫名其妙!
那位是谁?是长安公主的驸马、是林翰林的孙儿!
易仕源以为那是街口卖货的,谁想认得就认得,谁想唠嗑就唠嗑?
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出身!
堂外,谢筝都不禁替段立钧叹息了。
段立钧就损在了一张嘴巴上,他与林驸马、秦骏的关系的确不错,但那宅子并非是他讨好那两位的,而是汪如海送给秦骏的。
他打肿了脸充胖子,自然不能答应易仕源的请求,却最终被记恨。
易仕源认罪画押,杨府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今夜能睡踏实了。
明日里把卷宗送到五殿下手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人证有物证,他即便不是个首功,那也是办案得力。
如此一想,杨府尹越发高兴,若不是还没退堂,他一定要好好向陆毓衍道谢。
小小年纪,如此通透,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楚昱杰无罪获释,易仕源关进了大牢,待事情都妥当了,陆毓衍才寻杨府尹说了那三个歹人的事情。
杨府尹门清,允道:“几个贼子,又是抓了现行,无需多审问,贤侄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胡乱说话的。”
谢筝送走了楚家兄妹,站在顺天府外等陆毓衍。
案子尘埃落定,白天没有说完的话,也该说说清楚。
陆毓衍出来时,一眼瞧见了垂头站在石狮子旁的谢筝。
她个头并不矮,在姑娘之中,反倒是高挑的,可在陆毓衍眼中,她还是个纤弱的小丫头,抱着她的时候,只到他的胸前。
“不早了,”陆毓衍走到谢筝边上,柔声道,“回去吧。”
谢筝歪着脑袋看他,指尖捏紧了:“不想听我说镇江的事情吗?”
陆毓衍浅浅笑了,眼中浮着淡淡的光,如清澈水面,映出她有些忐忑的模样:“你想说,我就听。”
他自然是想听的,可这些日子都等下来了,委实不愿迫她。
“七夕那夜,我溜出城去了,并不在府里……”谢筝沉声道。
一面走,她一面说,脚步不快,她也说得很慢,当时情景依旧历历在目,鼻息之间,甚至能闻到府衙后院屋子的焦味。
进京之路,若非遇见萧娴,她大概已经倒在了官道上。
谢筝顿住了步子,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再睁开时,她沉沉看着陆毓衍:“正恩大师告诉我,父母之死可能与五年前的邵侍郎绍方庭杀妻案有关,主审是你父亲,复审监斩是我父亲,那是一桩冤案。
父亲这些年似是未曾放弃追寻真相,你父亲呢?
陆家与我谢家,到底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是想继续掩盖真相?
那些旧事,你知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