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又抬头看向陆毓衍,她有些迟疑,但想到昨日在几处善堂的经历,大概领会了陆毓衍的意思:“衍二爷是叫奴婢拿着银子去向村里人问话?”
似乎很满意谢筝的通透,陆毓衍的眉梢微微挑了挑:“姑娘家问话,比我们几个方便。”
妇人们爱说道东家长西家短,要打听罗家在闹腾些什么,谢筝出面自然是比爷们强。
人都来了燕子村了,也没什么好推拒的,谢筝双手并排,做掬水状,伸到陆毓衍的手掌边,等他将铜板倒在她的手中。
陆毓衍没有动,谢筝以目光示意,对方还是浑然不觉,一副等着她自己动手拿铜板的模样。
留意到苏润卿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谢筝犟不过陆毓衍了,垂着眼帘去取铜板。
陆毓衍的手大,铜板铺开了些,谢筝小心翼翼地去抓,只抓到了叠在表层上的几个,只好又继续。
青葱十指纤长,她没有染豆蔻,却留了一小节指甲,修得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色。
饶是谢筝再仔细小心,指甲也划到了陆毓衍的掌心。
谢筝硬着头皮取了两个,迅速抬头偷瞄了陆毓衍一眼,见他仿佛没察觉到她的动作一般,她心里的火苗不禁就往上冒了。
再是皮糙肉厚,人的手掌心都是柔软的,谢筝就不信,陆毓衍没有注意到她的指甲刮到了他的手了。
明明知道,却不动声色,即便他是公子,她是丫鬟,那也该要避嫌才是。
这等做派,摆明了就是欺她。
“这些铜板,不晓得够不够大娘们开口的。”谢筝哼道。
“这些不够?”陆毓衍这时才把视线落在谢筝身上,见她紧紧抿着唇,似是强压着怒意一般,他收回了摊开的掌心。
谢筝当他要从钱袋里再抓一把铜板,下一瞬就见陆毓衍解下了钱袋子,扬手抛给她。
脑袋还没转过来,只凭着本能伸手一接,沉甸甸的钱袋子落在了谢筝的手心里。
眸色深邃不见底,辨不得其中情绪,连映在其中的影子都隐在了清辉浅光里,陆毓衍道:“你看着给吧。”
掌心沉甸甸的,谢筝估摸着袋子里少说也有小十两银子,在这燕子村里,够农户家中两三年的嚼用了。
她原本就是气不顺抱怨,那十几个铜板,向村妇问些事情是足够了的,哪里想到,陆毓衍把整个钱袋子都给她了。
谢筝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好自个儿动手,又从里头取出了六七个铜板,把钱袋子交还给陆毓衍。
陆毓衍没有接。
谢筝干巴巴道:“衍二爷,奴婢手劲小,您这袋子太重了。”
陆毓衍这才把钱袋子收回去,谢筝松了一口气,转身去寻人说话,一面走,一面数了数手中的铜板。
从罗家往北走,谢筝见一家院子开着门,她瞧了瞧门板。
一位妇人提着锅铲从出来,探头问道:“谁呀?瞧着真眼生。”
谢筝笑着道:“嫂子,我能跟你买几个馒头吗?我们经过村里,干粮不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