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死也要晕过去了,小师父即便寻来,五六岁的孩子哪是一个大人的对手?他即便仿照案子来,杀了我,再杀了小师父,也会被算作是行凶时叫人撞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灭口了。”
萧娴垂眸,犹豫了一番,还是道:“你当真没看到凶手模样?我晓得不该让你去回忆,但明日报了案,表兄来问话,肯定会让你回想的。你既然眼下想躲着他走,不如先想好说辞,一股脑儿丢给他,免得大眼瞪小眼,你坐着想,他逼你想。”
谢筝点了点头。
事发突然,她正静心诵经,根本没有顾忌其他事儿,等留意到脚步声的时候,白绫已经横在眼前了。
脖子被勒住,连求生的挣扎都是本能反应,哪里顾得上去观察去思考?
这会儿回过头去想,亦是一片空白。
萧娴见她一时想不起来什么,便道:“算了,夜也深了,早些睡下,明日天亮时还有工夫想的,现在睡个好觉最要紧,怪我,心急火燎的,一着急的时候就顾前不顾后。”
厢房里只一张床,一把榻子。
萧娴与谢筝歇床上,许嬷嬷就在榻子上打盹守夜。
香炉里点上香料,许嬷嬷道:“姑娘们安心,大爷安排了人手在前后守着,你们只管睡吧。”
说完,便吹了蜡烛。
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
临近晦日,没有月光,隐约星光照不进屋里,就算是窗边都是黑漆漆的。
谢筝依着萧娴,两人的手握在一块,彼此添一份心安。
听着萧娴平缓的呼吸声,谢筝亦有些迷迷糊糊,眼看着要睡着了,猛一激灵,身子不禁微微一抽,瞪大着眼睛望着这一片黑暗。
再是把恐惧压在心里,毕竟是离死不远,这身子骨、内心深处,都还是怕的。
徐徐吸气又吐气,谢筝闭上眼,逼着自己入睡。
这一觉歇得并不好,似是一直在做梦,又不晓得到底梦见了什么,在黑暗之中起起伏伏,最终重重砸落下来,谢筝也就彻底醒了。
浑身大汗。
萧娴还睡着,谢筝轻手轻脚爬起来,冲许嬷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拿昨夜留下来的水绞了帕子抹了抹汗,整个人清明了许多。
梦境虽缠人,但在沉浮之中,遇袭时的一些细节也回到了谢筝的脑海里。
她看东西快,记得也牢,即便只是一眼,也会存在心里。
虽然谢筝想去寻正恩大师,但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好贸贸然再孤身出去了,尤其是上塔院来回还要半个多时辰。
本以为用过了早膳之后就收拾东西下山,可他们一行人还是没走成。
一声尖锐惊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萧娴被惊醒过来,诧异地看着谢筝和许嬷嬷。
谢筝亦是一脸意外,她听得出来,那声音是个女子的,带着浓浓的恐惧,离她们不近也不远。
许嬷嬷推开门出去,萧临也从隔壁屋里出来,唤了一个守在外头庑廊下的小厮,催他去打听事情。
没一会儿,小厮跑回来隔着窗给主子们回话:“大爷、大姑娘,前头厢房里出事了,半夜里死了个妇人,她的丫鬟发现后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