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年运限未曾亨,纵有功名在后成,须过四旬才可立,移居改姓始为良。”
粱青小声念着手中那巴掌大的纸张上前四句文字,不由暗暗想着:“这四句话的字面意思倒是不难理解,不过却令人有些费解。
‘移居改姓始为良’这是要我去别家上门吗?可以我这情况纵然愿意入赘上门,又有哪个女人愿意要我呢?”
“嗯,下面有注解。先看看注解怎么说。”粱青微微思考片刻,却是终于想起了下面的注解来。
粱青连忙将目光往下移了移,只见下面写道:“此命为人性爆,心直口快,有才能,见善不欺,逢恶不怕,事有始终,量能宽大,但不能聚财,兄弟六亲无力,自立家计……”
粱青看着看着顿时眼神都变了,他只觉得这短短几句话却是将他的特点全部都说到了。
粱青微微有些颤抖,口中不自觉的将下面的话小声念出来:“出外方好,初限二十三四五不遂,二十七八有好运到,犹如枯木逢春……”
当粱青念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却是反倒镇定了下来,不再颤抖,只自嘲道:“‘二十三四五不遂’倒是勉强说对了,我这辈子就没有顺遂过,不过这‘二十七八好运到,犹如枯木逢春’实在是错得离谱,过了今日我便是二十九了,哪里来的什么好运?又哪里来什么枯木逢春?唉,看样子却是被骗了。”
“哈哈哈哈……”旋即,粱青忽然也不接着往下看,便将手中的纸往地上一扔,然后大笑起来,同时自嘲道:“粱青啊粱青,亏你还十几年寒窗苦读,亏你还是大学生呢,竟然会相信算命这种事情……”
路边的行人看粱青走着走着忽然大笑起来,而且还自言自语,有些疯疯癫癫的,都以为是遇上疯子了,都带着畏惧的神色连忙往边上远远避开他。
旁人的异常举动自然惊动了粱青,粱青也迅速的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确实是有些不对,吓到路人了,粱青立刻停止了大笑,不过心中却是暗暗苦笑道:“我的痛苦又有谁人能知呢?”
说来粱青也是可伶,虽然生在个好时代,不过却生错了地点,出生在天南一个小山村中,家境贫寒,从三岁割草放牛开始,便没少做农活,而且小时候还着实挨了不少饿。
十几年苦读,花费了旁人的数倍汗水和努力后,一路拼杀,终于考上了大学,成为全村乃至周围几个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本以为彻底改变了命运,能让全家都过上好日子,哪里想他考上大学才是苦难的真正开端。
粱青还清楚的记得,在接到大学通知书的那天,他是如何的激动,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他那幼稚的想法。
在当时的粱青想来,似他这种山中穷孩子苦读励志的故事必定会吸引很多人,只要将他的事迹传扬出去必定会被各家报社和电视台报道,继而会感动了社会,然后他将会得到爱心人士的资助,安安稳稳的读完大学,他甚至想到大学毕业后能找份好工作,娶个白富美,接着将家乡的二老接到城中享福,一家人过上有车有房的幸福生活。
不过,很快粱青就知道了,他的想法很好,可惜只存在于童话世界里,接下来的一切,似乎与他所想的都大相径庭。
首先,粱青打了几十个电话,对十几个电视台和报社说了自己的经历后,却没有任何电视台和报社对他的事情感兴趣。
按照电视台和报社的说法,这年头像他这样的山村娃考上大学的太多了,他们只报道典型,粱青又不是美女,考上的大学也只是个普通本科,连重点都不是,与那些美女学生,文理科状元比起来,他的事迹没有什么报道价值,若是报道了,只会影响收视率和销量,所以所有电视台都一致的忽略了他。
电视台和报社都将他忽略,那梁青幻想中的爱心人士自然也就没有出现了,无人资助,那他的大学的一切费用便只能靠自己家想办法啦。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粱家卖了家里的两头猪以及大半粮食,勉强凑够了一半学费,然后父亲粱母几乎走遍了所有亲朋好友家借钱,可是,效果却不理想,父母磨破嘴后愣是连一千块钱都没借到。
眼见开学的日期就要到了,可卖猪卖粮的钱加上借来的那点钱加到一起,还是不够粱青上大学所需的费用,粱父心中越来越焦急,一急之下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周围的大山上。
就在粱青开学前一个周,一个灾难降临到了粱青家,作为家中顶梁柱的梁父为了给粱青凑足最后的学费,半夜偷偷上山砍树,却被护林员发现了,粱父在躲避护林员追捕的时候一不小心从山崖上滚落下去,没来得及送医院便断气了。
在办完丧事后,粱家将之前凑了给粱青上学的那些钱几乎全部花完了,家中一贫如洗,而且没有了粱父,粱青自然便成了家中顶梁柱,他本想辍学出去打工,不过粱母却因为让粱青读完大学乃是粱父生前最大的希望,而且一心认为只有读大学才能有出息,所以死活不让他去辍学去打工。
恰在此时,那追捕粱父的护林员和当地林业部门虽然占理,但是毕竟是闹出了人命,也害怕粱家闹事,所以主动上门补偿了粱家三万块钱,将此事彻底了解。
有了这三万块钱,粱青三年的学费基本算是够了,只要他在找点工打打,苦些生活费补贴,读完大学的话,却已经不成问题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粱青自然更无法说服粱母了,只得揣上粱父用性命换来的钱踏入了大学校门。
俗话说,福不双降祸不单行,就在粱青入学才刚满一个月时,家中又有噩耗传来,粱青那才读初三的弟弟为了替家中减轻负担,竟然瞒着家里和学校偷偷去帮黑煤窑挖煤,却遇到煤矿倒塌,追随着粱父而去。
或许这一年粱家真是太岁上门了,谁想粱青弟弟的丧事刚办完,那苦了大半辈子本就积劳成疾的粱母承受不住接连失去丈夫小儿子死亡的打击,却病倒在了床上。
在得知粱母病重,急需大笔医疗费用后,粱青弟弟干活的那黑煤矿老板竟然乘火打劫,将原本说好的补偿费用由三十万一下子降到了十万块钱。
粱青本就不想放过这黑煤矿老板的,以往说三十万私了的时候他就不同意,一心要将这黑煤矿老板告上法庭,要将他告了坐牢,如今这人乘火打劫,他自然更不愿意那这十万块私了了。
不过,粱青很快便真正见识了什么叫世态炎凉,粱家的所有亲戚朋友因为害怕粱青一个毛头小子欠下一屁股债会还不上,所以没人肯借钱给他替粱母医病,之前借过钱给他家的那些亲朋更是害怕粱母一死,在粱父粱母手上的债务会成死债,更是一个个都找着各种理由在这时候对粱青逼债。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拿了十万块钱私了粱家是大大的亏了,不过出于各种目的,所有亲朋却还是一致的劝粱青赶快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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