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慢行一个时辰。”
太孙吴一脸歉疚道:“是我不好,才耽搁了。”
萧安眼神冰凌凌的看向陈十郎,陈十郎忙发誓,“这回我一定好好看着表弟,不让他受一点苦!”
可是如萧安这样的,还有那些护卫,吃得比自己多,吃得更粗,在更为颠簸的马上却是好好的,太孙吴有些沮丧道:“是我之过。”
萧安脸色更不好看了,又去瞪陈十郎。
陈十郎都快哭了,心想怎么哪一件都要怪罪到自己身上来,又不是他让太孙多吃的,但还得捏鼻子认了,回头安抚这动不动就要伤感一回的表弟,也不知自己这辈子是做的甚么孽。
“表弟的身体哪不好了?之前还骑了马不是?晕马车这事儿,谁没得过呢,那是表弟坐得少了,以前我小时候也晕过,后来就晕习惯了。”陈十郎一边劝慰一边把自己的黑历史都倒了出来。
就是晕个马车,谁没有过呢?
旁边程谨安也插嘴道:“就是南边里的水多,也还有晕船的,马车行快晕了呕吐倒也不足为奇。”
听着说连有坐船都晕的,自己这个也不算是身体不好的缘故,太孙吴心里好受了些,这才一边眼巴巴的看着萧安。
程谨安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不怀好意地笑道:“公子还要人陪着才能睡啊?断奶没有?”
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太孙吴此刻心里对着程姑娘只有这个想法,完全没了之前觉得这姑娘还挺漂亮的心思。
萧安看了看太孙吴,当然不觉得太孙吴是想要她陪着才睡觉那般,只脑子里转动了一下,终于想到点了,说了出来,“我没跟你生气。”
就是生气了,萧安她也只跟自己生闷气。
调查边关军中内务这种事,她与她母亲及柳客卿身份尴尬,本也不当知道此事,只用操心外祖父翻案之事就好。
至于柳客卿猜出来了,却也是猜出来的事,太孙吴在柳客卿猜出来之时连承认都不当有,然而他却是承认了,就有了泄密之嫌,说到底还是因他们之间的私交。
现下明显她外祖父的案子与三关扯上了联系,两者已经撕撸不开了,在这种紧要时候,萧安觉得自己更不该与太孙吴为些不重要的小事而置气,不过心里到底因为太孙吴的不坦诚而觉得有些不舒服就是了。
就如柳叔所言,皇族与她,到底是不同的。
太孙吴心里也叫苦呢,本是密旨,除了张公公、杨三爷,连宿琼都不知道的事,他又哪敢告诉萧安。
倒不是怕萧安泄密出去,而是他终究不过是个名头,张公公也好,杨三爷也罢,在此事中却是都比他要有决定权,他要随便将此事说出来,只怕那两人要有些自己阻止不了的想法。
这回好似两件事会扯在一起了,萧安说没生他的气,其实还是有些生气,太孙吴心里都知道,只是想不出法子来讨萧安这种姑娘的欢心。
要换别家姑娘,送了金银首饰一类的,想来就会开心不已。然而如萧安这般的,除非是送她一支军队了,或者是为魏侯翻案。
替魏侯翻案这件事,本就是此行的目的之一,至于送一支军队,他还连太子都不是,这种事也就只脑子里想想了。
太孙吴躺在马车上,让陈十郎卷着马车窗里的竹帘,看着复又一脸谨慎严肃的萧安。
他是真的羡慕萧安,就算比自己小上几岁,可是身体健壮,可以四处奔跑,不像自己,走到哪,都要着一大堆人护着,就像个废物一般,哪比得上高祖两代帝王英姿。
护在马车旁的萧安见太孙吴打开帘子,就道:“卷着帘子作甚?吃一嘴尘土?”
太孙吴笑着不说话,旁边陈十郎插话道:“就是,这天儿也冷,吹风也容易受凉呐!”
太孙吴躺着怎样他不知晓,然而坐着的他可是吃了好两口灰了。
可惜萧安没懂陈十郎的意思,只横了一眼他,“不知道给公子盖个毛毯子?”
结果弄到最后还是自己没做好,陈十郎终于觉得跟着太孙吴那小太监苟顺也不容易了,这伺候人的活儿,也只有自己做了,才明白自己当主子的时候下人有多苦。
陈十郎翻了翻马车,在下面的格子里找出了一张薄毛毯,给太孙吴盖了半身,才问道:“表弟你冷不冷?”
太孙吴觉得陈家人都是些聪明人,就陈十郎有些过分蠢,这都盖他身上才来问他冷不冷,也亏得是表哥,不是苟顺,不然都得死上十回八回的。
太孙吴自然是不冷,不过盖上毯子也没多热,马车行得慢到底也是要进尘土的,只得过了会儿就让陈十郎将帘子放了下来。
马车颠簸起伏,太孙吴躺在马车上全身骨头架子都在跟着抖,心想到底还是不如骑马,骑马也抖全身,可好歹不用闷在马车里。
这般想着,太孙吴神不知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