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江南的米粮,好吃是好吃,然而价格不菲,又多少人能吃得起?”
老翁见萧安如此说,话中便认真了许多,道:“这些东西自不是老百姓吃用得起的,然而老百姓能赚钱却是实在。江南米粮贵,本地的五谷却是便宜了下来,自就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少见的药草贵重,然而便宜的药材商贾却也有携带来售卖。这商贾之事,有利有弊,如一刀之双刃,又焉能说好与不好?”
萧安便反问道:“就如老人家所言,商人逐利,如一刀双刃,他们自是为老百姓带来了好处,然而他们莫不是不与外商往来?商户们若是趋利,走私于外又如何算?”
天下之物,算得上走私的,便是盐铁兵器了,萧安这话一出口,老翁脸色微变,却是难以再回口。
太孙吴眉心一动,却是扯了扯萧安的袖子,与老翁抱拳道:“多谢老人家解惑,小弟自幼爱与人争辩,让老人家见笑了。”
老翁笑着回了礼,道:“小兄弟这话也并未有错,人心如海,难测、难测,也是老儿托大了。”
太孙吴低下头,见着老翁摆放售卖之物,又道:“其色如火,其状如云,外皮止痒,内肉可食。老人家这卖的是三关与六关才有的火云果罢?”
老翁挑眉,没曾想被人看破摊子上的果子来处,不由得道:“公子博学。”
太孙吴拿起一枚果子闻了闻,“其味如涩。不知卖价几何?”
许是与萧安一行人说得快活,老翁笑道:“一钱银子一个。”
太孙吴本想掏银子将此物全买下,然而萧安便先拦下了,“嚯!老人家以为我等就真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小孩子?这果子,最多给五十文!”
老翁并不说价,笑着点头直言,“可。”
萧安顿时有些后悔了,“那要不三十文?”
太孙吴赶紧让萧安闭嘴,“落子无悔,口出成诺,焉能反复?”
横竖太孙吴也不差银子,萧安也就闭嘴了,回头与陈十郎道:“诺,给银子!十个,得一两呢!”
一直没吭声的陈十郎瞬间就要出一两银子,心中肉疼不已,就是在家中他一月也不过才三五两月银,到此回能得出门,折合下来也不过百两左右,就不由得道:“哎,你身上银子比我多!”
读书人的银子本就少,还想要挖出来花销,一个是皇家子,一个侯门子,还要不要脸了。
萧安捏起了拳头,凶道:“给不给?”
陈十郎屈于武力,又抱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心思,十分不舍地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两碎银子来,“钱财不易,可别乱花啊。”
就是太孙吴想要尝个鲜,也一人买一个就够了,何必全部买下来呢。
老翁收了银子,只在手中抛了一回便知重量,又拿了竹片编制的笼子替太孙吴将十枚果子收好,递与陈十郎,后才嘱咐道:“钱袋子可是要收好哇,不然等会儿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在落日城外,萧安与太孙吴陈十郎就与自己母亲及柳客卿分了路,前后进的城,身后只带了十余护卫,都散在了周围,并未紧随,倒是让老翁以为是谁家公子哥儿们偷跑了出来,少不得提点两句。
陈十郎将自己的钱袋子收了收,对着老翁抱拳道:“多谢老人家。”
要他身上这一二十两银子被顺了,可比花一两银子更要心疼,这一对比顿时就觉得这老人家是好人了。
陈十郎提着一兜子火云果跟在萧安与太孙吴身后,充当着小厮角色。
前头萧安正与太孙吴道:“你若是喜欢,我往山里与你摘来就是,又何必花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却是身有残损的军户两月的体恤了,还有许许多多并非军户,只是服役的士兵们在战场上伤了下来的只拿了七八两银子便只得远回了故乡。
萧安也是个十分珍惜钱财的人,就是在京城里住了几年,也未曾学得大手大脚的习惯,一月二两碎银少有用光之时。
太孙吴道:“山中有恶兽,要不小心有伤在身,就不是一两银子的事了。既然那老人家手里有,为何不买了?”
萧安对退役的军士向来敬重,忙解释道:“我并非说是不该与他买。只是那玩意儿味道又不好,买来吃实在是浪费。”
何况她砍了一半价,那老翁还卖得乐呵,指不定心中骂他们傻瓜呢,之前她在边关也不是没吃过这玩意儿,着实是味道寡淡不佳。
太孙吴与萧安道:“这值钱的是外面的皮,果肉有何吃法?其皮晒干了泡酒,可止痒。想来多是剥皮卖郎中的,才鲜少有人买卖,不知者众,价钱才会高些。”
当然,太孙吴并不知晓50文与100文有何区别,更没觉得一两银子有多贵,不过算数出来却知道大小的,还以为萧安还在心疼价钱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