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很是与自觉抱团在一起的西婆罗洲的商人们,明争暗斗了好一阵子。
要说,东西婆罗洲的地域差别,由来已久,
东婆罗洲在东海道诸藩中开化的最早,在梁公开府南海之前,就已经有国人生聚当地,因此世代沿袭相熟国中,开发度很高,也是以人文胜长,拥有整个婆罗洲最高学府和四分之三的官私馆塾。
因为是开化早的富熟之地,所谓东婆罗洲路内,国朝直领的州府郡县数量和面积,也大过当地的封领,因此,能够分藩在当地为数不多的几家,祖上都是国中极有势力和影响的老牌勋贵,但是地方风气也更加温和或者说有些孱弱。
相比之下西婆罗洲开化更晚,并且是从当地土族邦国手中,逐渐夺取开拓而来的土地,因此国朝直领的州府郡县,远要少于所安置的藩家,这里的藩家规模更小但数量更多,但民风也更加彪悍,因为他们要保持一定的武力,来长期对抗那些依旧活跃在大山蛮林深处的野人土蛮。
因此,当有了婆罗洲会馆,这个初步获得官方认可的重要代理机构之后,东婆罗洲那些土族势力,也自然而然的打着同乡的名号参与进来,以求某种便利和安全感。
毕竟,相比拥有集体作为后盾和交涉对象的好处,一点财货和资源上的付出,实在算不得什么。只是有人的地方必然有利益诉求和矛盾纷争,因此人心不足的亦是有之。
时间一长,就有人认为东婆罗洲明明资源和物产,人口和贸易规模上,都远胜西婆罗洲,但在广府为什么却要受制于西婆罗洲那群,泥腿子还没洗干净的土鳖之下,。
于是各种怪话和谣言纷纷四起,并且在本土的几个藩家的暗中支持下,开始串联和聚会,要求更多的语话权和支配份额,从明面上的冲突,演变成私底下的小动作。
拦截货物,打砸货栈,到恶意制造谣言,偷梁换柱以次充好来败坏声誉,各种手段不断。不过坐镇我家的谜样生物,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不过是拿着我的手贴,请亲事官慕容武出面一趟,又从防军那头过来人维持秩序几天,让对方明白,他们仰仗的地方势力,在广府这里鞭长莫及,很难使得上力,这些人才有所敬畏的消停下来。
不过以她的身份,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再下去就有些越主代庖了。
现在等到我回来,少不得要好好算一算新旧老帐,比如让码头发生几次火灾,或是制造几次海险,什么的,好逼着站在他们背后的人,不得不直接现身出来,给我一个说法和交代才行。
不然,我虽然没法到东婆罗洲去找对方的麻烦,但是他们在广府,也别想好好做生意了,或者说他们只能祈祷一辈子都没有来广府的机会。
至于因此可能对西婆罗洲的罗藩本家,造成某种压力和影响,那管我屁事,我对那里的得失,已经有些无所谓了。
在此期间,沉寂了许久的前大匠沈岳,给我交上了第一份样品。
要知道这一年多来,他埋头在工坊里,几乎吃喝拉撒在工作台和机械前,除了在我提示下,搞出个改良水力锻锤与流水线标准化生产制度,就再没有什么建树了。
“这就是你们大半年来的唯一成果。。”
我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的钢条,虽然灰黑幽暗的毫不起眼,就和寻常铁铺里用来夹打铁器里增加强度的,三百文一斤的用料没有什么区别,却是我家工坊又一新产物,新法炮制的弹簧钢。
没错,就是弹簧钢,无论怎么扭曲折弯,都能复原的弹簧条。
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有弹簧钢的雏形,但是从工艺原理上说,其实只是生钢和熟铁,用夹钢法打造在一起的产物,虽然同样也有弹性,耐力和强度,都不尽人意,只能用来充作较大的钩件。
最初,我家那些匠师想出一个变通的方法,就是将市面上买来的簧铁,锻打成长长的薄片,再裁下一条条的细丝,然后一边加热,一边用石质模孔进一步拉丝,作为得到一些颇具弹性的铁丝。
但也就是有弹性的铁丝,距离合格的弹簧钢丝,还是有相当的差距。
不过有了之前的步骤和经验积累之后,我可以开始尝试制作碳素钢弹簧的准备,相比后世那些高大上的合金钢弹簧或是特种钢弹簧,碳素弹簧钢的门槛,算是最低的了。
关键是用铅溶液来回火在用油脂淬火的反复过程,各种火候和尺度的掌握和实验记录,最后还要用温沙子退掉金属加工过程中产生的应力。
就算有足够的理论指导和前瞻应用,但是这个过程,却是真心没法省略和跃进的关卡和瓶颈。
别看这不起眼的弹簧,却是近代工业革命的发展体系里,应用极广的重要零件。
比如控制机械的运动,如蒸汽机中的阀门弹簧、齿轮机械中的控制弹簧等。又比如吸收振动和冲击能量,作为车辆的缓冲弹簧、联轴器中的吸振弹簧等。
还可以储存及输出能量作为动力,如钟表弹簧、枪械中的弹簧等。乃至用作测力元件,如测力器、弹簧秤中的弹簧等。弹簧的载荷与变形之比称为弹簧刚度,刚度越大,则弹簧越硬。
只要有足够强度的弹簧,击发式后装枪的批量生产的瓶颈,将得到极大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