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晋宋已降,贤能迭居,碑残简文之辞,榜蠹稚川之字。榭亭岿然,袁松多寿,绣角画拱,霞晕于九霄;藻井丹楹,华垂于四照。修廊重复,潜奔潜玉之泉;飞阁岩晓,下映垂珠之树。风铎触钧天之乐,花鬘搜陆海之珍。碧树花枝,舂荣冬茂;翠岚清籁,朝融夕凝。“
于后世变成南禅五山,历代封赐增建的灵隐寺不同,这里现在是西京八宗之一,华严宗高僧道峰一脉的道场,也是杭城当地佛门主流最常见的一支。
因此建筑,也是典型的华严宗,按照中堂·金堂·讲堂·左堂·右堂·后堂·五重塔,分布的所谓“七堂伽蓝”格局。
不过相比那些居于城坊、闹市间的寺院,这个时空的灵隐寺的其实规模并不算大,在华严诸寺里也不甚有名气,虽然谈不上“苔寮藓壁“的破败,却也是僧不甚众,游客清淡,香火寂寥。我甚至还看到猴子在后堂屋檐和五重塔上攀爬戏耍的身影。
主要还是占了当地最古老的小天竺山五寺,存今唯一一座寺院的缘故,在寺旁山脚的一线天前,形如花瓣五亭环抱的冷泉小泊,倒是有不少钱袋文人墨客名士大家留下的题记,包括司空曙的《灵隐寺》、白居易的《宿灵隐寺》、宋之问的《灵隐纪》什么。
寺后还有一块三生石,据说出自唐人袁郊《甘泽谣·圆观》的故事:
唐士人李源与洛阳僧圆观友善,同游三峡,见妇人引汲,观曰:“其中孕妇姓王者,是某托身之所。”更约十二年后中秋月夜,相会于杭州天竺寺外。是夕观果殁,而孕妇产。
及期,源赴约,闻牧童歌《竹枝词》:“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因知牧童即圆观之后身。
这个故事也是最早的三生石牵系的,历代各种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典故的由来起源,而且还是后世腐女歪男们喜闻乐见的题材。不过现在也就是一块埋没在荒土蔓草中的奇石而已。
回头的时候,在狭窄的寺后小径中,我们与另一行人擦身而过,老幼皆有,看起来就是一群出来游春的家人。
坐在后堂阶下的几上,享受寺僧端上的苦茶。
“你许愿了。。”
我轻轻捏了捏抱头蹲的手心。
“嗯。。”
“能告诉我么。。”
“只想生生世世都和阿夏在一起啊,”
她抬起眸子,认真的看着道
“那我教你唱首歌吧,”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
“就叫《生生世世》。。”
“爱就爱就心甘情愿总是难忘现在和以前”
我轻轻哼声道,某种熟悉的东西似乎开始复苏,又慢慢的胀满眼眶。
“谁是谁非都不要亏欠全心全意天天年年
爱就好像昙花儿一现稍纵就会消失不见
幸福在一线之间有苦涩才有甘甜。”
“你甘愿就不能自顾尊严
委屈在所难免千万不要踌躇不前。”
“想他想他就去吧
是缘没有人可以改变
走吧跟他海角天涯
是缘就会完完全全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想他想他就去吧
是缘没有人可以改变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抱头蹲跟着我,像是和声般的将一曲唱完,然后我才发现,被表情各异的几名和尚和香客给围观了,当着这些出家人,旁若无人的唱这种现代风道直白的情歌,未免耻度有点高了。
饶是我自觉面皮极厚,也不得不落荒而走,却被一名寺僧拦住,不由有些忿怒,妈蛋你这些秃驴还想纠正风化吗,额
“还请烦扰一二。。”
却见他他郑重其事的合十施礼道
“善士唱的这首白词子,颇有新乐府之风,”
“.”
我愣了一下。
“可容小寺善录为题。。以资留纪”
“嚒。。”
我的表情一下变成囧,这时什么梗啊,这一曲唱的,这里的和尚都集体思春了么
风卷旗也赶紧瞅了过来,附耳几下解释我才多少明白,
原来这余杭之地,亦为风化荟萃艺文鼎盛之地,常年熏陶之下,佛门僧众亦不乏能歌作词之辈,得名士点评题赠,或是偶留一些传唱之作,也是一种风尚,倒是我玻璃心,大惊小怪了。
“却也无不可,只要不具名就行。。”
我相应回答道。
“多谢善士。。”
他再次一礼。
“小僧信明,添为法堂座主。。”
“还请堂内奉茶。。”
香茶果品,摆了一桌,信明作陪,我让抱头蹲又唱了一遍,看着他们郑重其事,逐字逐句记下来的样子,却已经有重节操已经掉光的错觉。
“我曾经在别地,听过灵隐寺的传闻。。”
既然对方这么客气,礼遇隆重,我也干脆买一送一的给点添头。
“多半是关于一个游戏人间法号道济的高僧。。”
然后我,说了几个济颠和尚有关的佛门小故事,什么水井飘木啊,什么抢亲救村啊,就让他们的表情变幻,的颇为精彩。
最后他们几乎是敲响了钟鼓,由须发皆白长期修行不见客的主持率领,口口声声的把我当做有大慧根,夙世善缘的居士,给亲自送到了山门外,确实我从未想到的礼遇。
嗯,空口白牙创造历史的感觉,让人颇有些飘飘然。
却看见我们叫来的抬子不见了,一架马车正好堵住了过道,风卷旗不由有些警惕的挡在我们身前,那些同伴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聚拢在我们身边。
“这是你的东西么。。”
随着一个清吟动人声音,一直藕白葱嫩的首从青缎的链子里探出来,
这只手中捏着一个彩色的同心结,似乎是先前三生石上,抱头蹲给系上去的。
见到这东西,她的小嘴一下最撇了起来,露出某种垂悬欲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