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十七岁,她十四岁。
在绝对的力量和权势面前,什么都是一击而碎的脆弱。
无论是智慧还是圆滑,在抱定了主意要将生米煮成熟饭的三皇子面前,都没有任何作用。
最后的结局是面对着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三皇子,她一个花瓶敲上了那个尊贵的皇子脑袋。
面对着暴怒的三皇子,她从书楼一跃而下,白衣飘舞如蝶,惊呆了三皇子,也惊住了无数的路人。
三皇子暴戾残酷,白家即便要站队,也断然不会站在他那边。
更何况,白家如此身份,说白了,不过纯臣二字,当今太子虽然体弱,但是却极受皇帝宠爱,又贤德明智,三皇子的心思虽然说不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白家几个儿女都是顶尖聪慧的,那里看不出来,支持他的大臣也不少,但是这中间,偏偏不包含白蒹葭,若是为了她一个女儿卷入这夺嫡之争,她就是白家的罪人了。
本以为粉身碎骨的结果,结果却是她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只看见少年完美绝世的侧颜,虽然看不见眼睛,却知道那一定是一双载瞻星辰的眼眸。
那是她好奇了这么多年却第一次正式相见的男人。
她第一次那么好奇一个人,然后一点一滴的将自己多余的心思都系在了那个人身上。
她也是第一次离男人那么近,近到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和呼吸。
急促,而有力。
跟苍白虚弱的她,截然不同的强势和可靠。
从来清冷自持的白家小姐悄然低头,允许自己逾矩了一秒,然后清冷开口;“多谢凌将军救命之恩,不过现在麻烦凌将军放开奴家。”
然后他低头看了怀中的少女一眼,低头的时候因为背光,并看不清楚容色,只觉得他一双眼睛,空潭泻春,古镜照神,实在是秀美至极。
他又抬头看了那书楼上满头是血的三皇子,然后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却忽然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真倔。”
凌绝尘虽然有着惊人的美貌,但是那副美貌下蕴藏着的,却是从小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锐利和强势,从来没有这种近乎柔和的微笑。
白蒹葭穷尽十二年,也能够清晰的回忆起来,那背光少年一双载瞻星辰的眼眸,近乎宠溺的话语,那微微勾起的唇角。
如冰雪中蕴藏了千年的雪莲,初次出现在月光下的景色。
那一年三皇子逼亲,白蒹葭从书楼一跃而下也没换来三皇子的放弃。
那一年他说;“你若不愿意,便没有人能让你愿意。”
那一年她说;“我有一个法子,不过却不知道,凌将军你愿不愿意。”
笑靥如花,白家的小姐成了凌家的夫人。
她想。
他们这样的人,一旦成了亲,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
不需要什么恩爱缱倦,海枯石烂。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便是他们的一生一世,白头相守。
无论以后有多少女人,多少妻妾,也总没有人能越过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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