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听说,先前在刑场被陈修暗器行刺的女子你带回来了,人呢?”
燕王脸偏向萧淮,这个角度,已能够看到他三成的侧脸,这侧脸与萧淮有几分神似,而且因为没有蓄须,所以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要远远年轻得多。
但沈羲此刻却无暇再关注大周这位藩王的风仪。
因为他果然一来就问起了她!
她把心定住,听着看萧淮会怎么回答。
“走了。”萧淮道。
燕王把脸又转过来一点,目光停在他脸上,不再移动。“走了?”
萧淮目光落在他足下,定定道:“我在青石镇抓捕陈修的时候,她无意闯了过来,陈修应该把她当成了我的人,所以在刑场上见到她便就下了手。
“我看她也没见过什么世面,问了两句话便腿肚子直颤,懒得纠缠,便就放她走了。”
萧淮操着他微哑的嗓音,完全不着痕迹地撒着谎。
沈羲有些郁闷。
她并没有吓得颤腿肚子……
不过这番话虚虚实实,令她都也不由暗加赞赏。
燕王既能这么快赶到,足见那位被誉为白虎的承庆殿掌宫贺兰淳不是吃干饭的。
既然能有这样强干的属下,燕王本身定然也有卓绝之处。
萧淮要救她,只能撒谎,可若不把实情交代几句,恐怕也交代不过去。
只不过她不明白,自己的亲爹面前,萧淮为什么却要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即便是他说她就在这里,也只是解释起来麻烦了些,燕王应绝不至于深究,更不至于怀疑到她的血统去。
可他先前脸上的随意,不屑,甚至是别的,如今在燕王面前,全都没了。
“这是你的决定?”
燕王已直接转过来,面对着他了。
这话说得慢慢腾腾,听不出火气,但却有隐隐的不悦。
萧淮静默半刻,缓缓道:“此女是受害者,大同营里眼下正乱,我以为无须再纠缠细节。”
燕王盯了他半晌,忽然往旁走了两步,随手翻起他案上公文来。
萧淮立在旁侧不语不动,仿佛一座磐石。
屋里顿时只有纸张翻动时传来的沙沙声响。
沈羲极小心地呼气吸气,这时,便又听燕王慢吞吞说道:“自以为是,最不可取了。”
公案旁的他把公文放下来,目光又回到萧淮身上。
如此盯着他凝视了片刻,他才又抬步,负着手往门外而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渐消失,而萧淮却还立在那里,两眼盯着地下,仿佛变成了石桩。
门外已静了很久,沈羲微微吐了口气。
但她还没怎么动,他却忽然伸手掷来一物,恰击向她头顶的帘钩!
帘钩叮啷一响,沈羲又屏息凝神定在原处。
“是了。”
门口突然又响起燕王的声音!
她屏息望去,只见燕王居然又折了回来,将桌上他翻过的几本公文重又拿起:“这些我带回去看看。”
说完之后他看了他两眼,才又重新往门外走去。
萧淮立在原处,背对这边站在那里。
沈羲垂首呼吸。
她本来以为极寻常,可被他弄得,生生好像见不得人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