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食尽天下一切东西。
食魂虫王先飞到杜昊身上,呲呲几声,手臂粗的玄铁链应声而断,杜昊脱身而出,眼神阴沉地走向青棱。
青棱动弹不得,只能原地蠕动。
食魂虫已飞到冥火柱上,二者都是至阴至邪之物,食魂虫竟未不惧冥火,粘在冥火之上就啃咬起来。
“噬灵蛊还来!”杜昊眼眸出现疯狂的神色,手中化出一只长剑,要将青棱劈腹取虫。
才堪堪靠近青棱,杜昊长剑才要挥出,忽然地底升起一道冥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杜昊胸口狠狠穿透。
“啊——”他凄厉一吼,整个人飞到半空,砸进了山壁中。
“唐徊,看你还躲到哪里!”那人忽然阴冷一笑,五指成爪,朝着杜昊适才所在位置猛然抓下。
青棱只觉得整座峰一阵地裂山动之震,地面开始倾斜下塌。
轰然一声巨响,山峰爆裂,一人从照日石峰中飞出。
竟是一身白衣的唐徊。
“杜昊,这么多年你都一直在恨我”唐徊站在半空中,手一收,抽回冥火,杜昊被他抓到了手中,已只剩下半口气了。
“是。”杜昊声音很虚弱,面色灰白,只有眼中恨意不减半分,看唐徊的眼神恨不能将他啃骨饮血,“你大概不记得了,三百多年前,你在妻岩山杀了一对凡人夫妻,而我就是他们的儿子。我是为了杀你才费尽心思进入太初门,不想竟在太初门里遇到你,总算老天有眼,我在你身边三百年,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
唐徊眼神沉冷望着他。
三百年前……
是了,那日他被人追杀至妻岩山,伤重之时,竟连凡人也想夺他身上之物,真是可笑,那对凡人夫妻异想天开,只当拿了他的宝贝就能得道飞升,又岂知仙家之物哪这么容易得。
“你说对了,我杀的人太多,确实记不起了!”唐徊收起回忆,眼中除了杀气还是杀气,手中聚起一道寒焰剑,毫不留情地从杜昊身上穿上,那寒焰剑顿时化成一丛幽蓝火焰,将杜昊整个人焚成灰烬。
“爹,娘,孩儿不孝,不能替你们报仇了。杜仙君,你一定……一定要杀了唐徊!”杜昊凄惨的声音从火焰中传出,竟是死也不忘仇恨。
青棱在旁边看得心惊,唐徊杀伐果决,毫不顾念这百年的师徒情份。
“杜照青,躲了你这么久,还是叫你追上了。你为了今天这一战,准备很久了吧?”唐徊的声音复又响起。
原来那人叫杜照青。
“唐师兄,别来无恙!”杜照青手一收,食魂虫飞停到他的肩头,他一见唐徊便是满眼恨意,“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当年素萦师妹对你一网情深,我为成全你二人远走他乡,可你竟为了成就自己的道心,不惜亲手杀了师妹,这个仇,便是上天入地我也要替她报!你这缩头乌龟,躲了这么久,竟还躲到了太初门里,以为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哈哈哈……那我连太初门一起毁了!”
“所以你进了魔门”唐徊依旧冷面如冰,白衣似雪。
“哈哈哈,魔门和妖修早就觊觎太初门的灵山福地,仙魔妖之战是迟早的事,我只是让它提早一点点罢了,因为我迫不及待想要杀了你,看你的魂魄在我面前乞饶!”杜照青狂笑数声,发泄着心头积累数百年的怨恨,他为了要杀唐徊,想了无数的办法,奈何唐徊狡猾得像只老狐狸,他计划筹谋了百年,说到底也担心唐徊会将寒气驱散,杀他便更加棘手,若让他与墨云空结为双修伴侣,就难上加难了,才借这个机会,攻入太初门,又与杜昊联合,令唐徊深受反噬之苦,确保能杀得了他!
他太恨唐徊了,那恨时时刻刻啃咬他的心。
青棱骨碌碌滚了老远,在崖前总算停下,她惊出一身汗来。
素萦这个名字,十分耳熟。
她忽然记起,初遇唐徊时,他们在双杨界遇到婴幻时,唐徊口中就曾经冒出过这个名字,而眼前这个叫杜照青的男人,面目也一点点清晰起来,正是当年她在茶馆中与唐徊初见时,所遇到的那个对手。
杜照青的笑声倏然停止,纵身跃起,攻向唐徊。
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在上空缠斗,四周狂风不断刮过,两个化神期修士的力量从天上压下,即使青棱离得很远,也被这力量波及,心中一阵气血翻涌,恨不得挖个洞藏起来。
天上的风云狂涌,翻腾如怒海惊涛,青棱无法抬头,也看不清二人的战况。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杜照青一声怒吼,青棱随之被一股力量抓起,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捆仙绳一端竟被杜照青抓在手中。
“唐徊,你不是喜欢杀至亲之人,那不妨连这个徒弟也杀了吧!”杜照青冷笑着将青棱当作武器,不断挥向唐徊。
青棱只闻得身边呼呼风声,眼前白茫茫一片,若是唐徊不顾她的死活,只需要轻轻一个回击,她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风像刀一样从她皮肤之上划过,她看不到唐徊的身影,只能感觉杜照青甩着她一直朝某个方向飞去,而唐徊却在步步退却。
不知是因为她的原因,还是因为唐徊另有打算,他并没有迎击。
“怎么不忍心下手你当初连素萦都下得了手,怎么如今变得心软了”杜照青一面嘲讽着,一面步步紧逼。
青棱没有听到唐徊的声音,身在两大化神修士的斗法中心,即使没有攻击落在她身上,她也被重重的威压笼罩,像一团面团,被两股力量任意捏揉着,不消片刻,便已皮肤绽裂,鲜血四溢,魂识中一阵刺痛。
生死操纵在他人手中的感觉,让她的愤怒渐渐超过了她的恐惧。
忽然间阴寒之气笼罩着青棱,下一刻,青棱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急坠而去,杜照青已经失去了对她的控制。
轰隆一声,青棱整个人狠狠撞入了山壁之中,一阵碎石纷纷落下,将她掩埋了起来,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