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痛苦地感知被无限放大,任何药物和昏迷的穴位都在她身上失去了作用。她只能忍受,或者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死亡。
可她还不想死,尽管在上次寒毒之后,她发了一个又一个的毒誓。可真到了这种时候,地狱张着血盆大口,死亡的落网从头顶一寸寸收紧,她却只想拼命抓住任何一线生机。
无数尖叫在她的脑中回荡,黑暗中,那些重重叠叠的影子铺天盖地而来。
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如同千万根细丝在她身上缠绕、包裹、收紧,她觉得就连最后一丝呼吸都要被掐断。
终于有光亮从上面透下来,接着便是纷乱的脚步和嘈杂的人声。
似乎是有人抱住了,但她并不清楚,只觉得身上每一寸皮肤都要裂开。就像烈火焚烧后的荒野,只要一缕清风就要化成齑粉。
半个时辰不算长,但疼痛过后残留在记忆里的撕心裂肺却格外清晰。一次又一次地昏厥,一次又一次地大叫着醒过来。
仿佛有很多人在说话,很急、很吵,那些声音交错嘈杂,明明就在耳边,却又觉得很远。而她却只记得记忆里的疼痛,像无数的铁钩,钩进皮肤里,然后又被生生地扯出来。
“疼,不要。。疼.啊!”
床上的人又开始惊叫呼喊,满屋的丫鬟大夫围着床沿手忙脚乱。
而京都到淮阳的大雨中,奔驰而过的马蹄下更是水花四溅。
这个决定大约真的不明智,如今京都局势正乱着,势同水火的几股势力暗中较量,薄冰之下是汹涌的暗潮。
这种时候离开京都,谁都清楚意味着什么。
不仅他清楚,他的对手更是清楚,所以他们求之不得。
但这一趟,他也不得不去。就像两年前,在他朝中势力最薄弱、最容易暴露的时候,明知可能是对手的诱敌之计,却还是日夜兼程从边疆一路赶回了京都。
而如今局势更加艰险,此次的出行也必须瞒过那些人的眼睛。
骤雨初歇,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苏素素昏昏沉沉又闹了几日,天儿不知所措,只能掰扯丞相是中了那些人的毒。
那日巡检司的人找到苏素素时,她便已经是如此了。绑架她的那群暴民已经被官府收押入狱。
有几个反抗的是当场就处决了,但人太多,丞相的情形又还不清楚。匆匆忙忙地,就把剩下的都先押进了死牢。
苏素素这边大夫是当场就被抓过来诊治了的,但十几个淮阳城里有名的大夫,却没有一个知道丞相大人究竟是何状况。
天儿自然清楚,寒毒并非寻常之毒,这些寻常大夫又怎会清楚?
因苏素素贵为丞相,大夫们都不敢轻易开方。但不开方,丞相的病痛就没办法治疗。下面那些官员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真急假急不得而知,但对内对外都得把功夫做到位。
死牢里的囚犯已经严刑逼供了好几回,谁也不开口,谁也不承认。但丞相大人还病者,天儿又咬定是那些人下的毒,死牢这边就只敢严刑逼问着,也不敢贸然动手杀人。
若丞相真是中了这些人的毒,到时候找不出解药,知道解药的罪犯又被他们杀了,死无对证,谁承担得了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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