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两年之内,晋王去哪儿了?”百里长歌总喜欢这样问。
“女孩子家问那么多做什么?”老头总是给她一个脑瓜崩,然后皱眉,“不知道!”
百里长歌在来的路上途经滁州,从百姓口中得知年前雪大,积雪特别厚,开春后气温回暖快,造成融雪性山洪,来势凶猛,水中又带有大量冰块,直接损毁了沿途堤坝,朝廷早已派了工部的人前往修缮大坝,但似乎是在修缮银钱上遇到了阻碍,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工。
百里长歌一边跟在李香兰和百里若岚身后,一边想着户部归四皇子安王管辖,而安王的生母宁贵妃又是叶痕的养母,叶痕此次修缮大坝所需银两只需要跟他这个皇兄打声招呼就行了,为何还会出现银两短缺问题?
而叶痕既然不参与党争,就断然没有无故来找百里敬的道理,今夜前来想必就是为了滁州大坝修缮的事情,可是,百里敬是军侯,也是夺嫡各家竞相拉拢的对象,叶痕怎么会突然想到来找他?难道不怕老皇帝和其他几位皇子对他起疑心么?
“娘亲,你怎么不走了?”一直走在前面的嘟嘟见百里长歌停下脚步,他干脆退回来,拉着百里长歌的右手道:“我拉着娘亲走,这样你就不会看不见也不会迷路了。”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百里长歌刚想开口,就被前面的百里若岚打断。
“十年未见,我竟不知道大姐不仅骨头硬了,就连胆子也变大了,小世子的这声‘娘亲’你倒是真敢应。”百里若岚隐在暗处的面容上满是讥讽,却也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嫉妒。
“二妹妹哪只耳朵听见我应了?”百里长歌脸上闪过一丝阴霾怒色,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在以她柔弱的外表欺骗世人以彰显她的贤良淑德,十年前如此,没想到十年后她还是不懂收敛。
百里长歌皱眉,脸色更加阴沉,十年前若不是这个女人暗中阴了原身一把,裴烬的妹妹裴菱也不至于在那次意外中死了,裴烬更不可能跟原身撕破脸以至于她悲痛欲绝狠下心决定出府。
“大姐,我知道错了。”百里若岚突然一改刚才神色,手帕掩面拭泪状,声音低了几分,“您才是这个家的嫡女,大梁未来的皇长孙妃,您如何打我骂我我都毫无怨言,只要你不生气就行。”
百里若岚本就生的柔美,此刻不知怎么挤出了几滴泪,好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娇俏模样。
脊背一凉,百里长歌瞬间知道是谁来了。
她并未曾转身,顺势扬起巴掌“啪”一声打在百里若岚的脸上,嘴里道:“二妹妹既然知道我是大梁的准皇长孙妃,为什么还要说出‘嘟嘟小世子是我跟晋王的私生子’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百里长歌力道很大,直接将百里若岚掩面的锦帕拍飞,捂着顷刻间红肿的脸,百里若岚不敢置信地看着百里长歌,还来不及反应,“啪”地一声,再一个响亮的巴掌落下来,百里若岚支撑不住,捂着双颊跌坐在地上。
百里长歌居高临下望着她,瞟了一眼院墙处正闻声赶回来的大夫人李香兰,以睥睨的姿态道:“刚才那一巴掌,我是替大夫人打的,她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将你培养成一个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没想到你竟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大夫人若是听到这番话,定得寒了心。”
“我……”百里若岚虚弱出声,刚开口就满嘴血沫儿。
“第二巴掌,我替皇长孙打的。”百里长歌声音轻缓,不疾不徐,幽幽道:“你说嘟嘟小世子是我和晋王的私生子,换句话说,你是在污蔑皇长孙道德败坏,做出跟自己王叔抢女人的乱、伦之事,这句话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整个武定侯府都会因为你的那张嘴而获抄家大罪。”
“我……没……”百里若岚这一次是真哭出来了,呜咽着声音,泛着泪光的眸子看向百里长歌身后的人。
一个“有”字还没说完,“啪”又是一巴掌,百里长歌打得丝毫不留情,道:“因为你这张嘴乱说话牵连侯府,所以侯爷也寒了心,但他整日忙于政务,没空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那我身为侯府嫡女,大梁未来的皇长孙妃,自然该为他分担一些,二妹妹,你说是么?”
百里长歌唇角一弯,笑得很无邪,补充道:“行了,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起来吧!”
“打得好!”嘟嘟高呼着在一边鼓掌,时不时看向百里长歌身后不远处的晋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