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贾琏下午还有事便先走了,王熙凤正懒懒地躺在床上歇息(注1)。平儿面色不虞地走了进来,附耳把那边的吵闹说了,又低声抱怨道:“上回不就是她儿子闹的?一座荣国府都没得了安生,老爷和二爷那样冷淡地看了奶奶许久。不是奶奶又勤快又能干,这会子早就吃了瓜落了。这刚几天?她就又疯了。擅自带了个穷亲戚来不说,还跟大奶奶二姑娘三姑娘闹成了这个样子!这可让人怎么救她?”
一中午的好心情瞬间变成了一桶冰水。王熙凤冷哼一声,道:“救她?我为甚么要救她?为了一个失了势的陪房,得罪大奶奶、大太太和老太太?我又没疯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招手令平儿:“我先去拖延着,你赶紧去梨香院找太太,把事情都说了,直接请太太的示下。”
平儿答应一声,连忙飞快地去了。
王熙凤这才令人理妆,然后慢慢地走去了那边,见了周瑞家的,便先嗔道:“几枝花儿你也能送出祸来。早知道还不如让金钏儿去送,好歹不像你这么没规矩。”
周瑞家的见她一上来先派自己的不是,却又把事情轻轻带过,便知道这是凤姐儿一贯的伎俩,自己应该会被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便忙恭敬了神情,屈膝行礼:“是。我办事不力,请奶奶责罚。”
李纨却不肯让她,没好气地看着凤姐儿道:“我可告诉你,今儿不是我一个人受气,迎丫头和探丫头被她一个人骂了。你且看着办!”
周瑞家的噗通便跪了下去,举着双手大喊“冤枉”,嚎啕大哭起来:“奴婢虽不是贾府的家生子儿,却是王府的。几辈子的世仆了,焉能不知道尊卑上下?便借奴婢个天作胆,奴婢也不敢顶撞主子啊!”又冲着王熙凤磕头不迭,“二奶奶,奴婢是你常使的人,你是知道奴婢的。奴婢平常虽然浮躁些,但绝对是忠于主子的,主子说一,奴婢绝对不敢说二。”
王熙凤的脸色便是微微一凝。果然的,周瑞家的比旁人确实使得更加顺手一些……
贾探春在旁边坐着,早就托着腮帮子看热闹,见王熙凤竟被她这番夹枪带棒的话说得动了心,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周家的,你主子,是姓贾啊,还是姓王啊?”
这话问得诛心到了十分,就连王熙凤,瞬间也变了脸色!
贾探春看着周瑞家的脸色一点一点地苍白下去,笑眯眯地拿着棋子敲了敲棋盘,道:“你跟我们吵了这么半天架,一个大奶奶,两个姑娘,都在这里,也没见你的膝盖腰背弯上一弯。凤姐姐来了,你噗通一声便跪下了……”
王熙凤听到这里,简直恨铁不成钢,狠狠地瞪了周瑞家的一眼。
贾探春笑着把手里的棋子扔回了棋盒,站了起来,竟是拉上了贾迎春,又笑着邀李纨:“大嫂子,二姐姐,我那里有早上才酿好的酒酿,走,去尝尝我做的点心去。”
然后回头笑对王熙凤道:“琏二嫂子,我们呢,都是姓贾的,委实管不得她。还是你合适,你才是她正经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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