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沉默下去,点了点头,低声道:“奴婢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到时候气坏了老太太,大家就别过年了。可是事渉太太,奴婢委实做不了主。所以去了三姑娘那里讨主意。”然后把贾探春的话一一转述。
最后红了脸道:“最后奴婢想差了,还谢三姑娘。让三姑娘说了我,说我打她的脸;又说,她姓贾,我姓金,这是为了她的家,她是应当应分的。如今奴婢不肯说给老太太听,只是因为此事说到底还是算计了二老爷和二太太,三姑娘一个做女儿的,若嚷嚷得众人知道了,难免会说她不孝。她这一片苦心,不是要白费了么?”
贾母也就不说话了,垂头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是凤姐儿……不过也好,三丫头处事既周全,又存了三分善心。事情这样了结,已经是最好的了。若是落在凤姐儿手里,我只怕非闹出来一两条人命不可。”
鸳鸯当时潜意识里就没有想去找王熙凤,就是怕了这位心狠手辣的二奶奶,生怕她转身把罪名按在哪个无辜的丫头婆子身上,直接打杀了。既能立了她二奶奶的威,又能帮着王夫人抹平了这件事,还能不惊动贾母贾政就悄悄地过去……
但是以王夫人执拗的性子,只怕无论如何都不会肯这样轻轻放过林黛玉,到时候,极有可能还把自己和琥珀都赔进去……
鸳鸯不吭声。贾母也明白她的顾虑,命她去做别的,临出门,才交待了一句:“既然不想让人知道,那就以后也烂在肚子里罢。”
鸳鸯应了一声“是”,且出去了。
贾母这里自己歪在榻上,想到近些年来越来越愚直粗暴的王夫人,不禁摇了摇头。自己还能有几年?到得最后撒了手,王夫人成了这府里最大的,宝玉媳妇若好还好,若是差一点儿,只怕就斗不过她。世交们的情分一日比一日浅薄,那时候府里再乱起来,墙倒众人推,眨眼就是一场大劫啊。
贾母这里自己暗暗发愁不说,且说贾探春。
自从想要自己溜出门去邂逅外挂的计划告吹,贾探春就安安生生地开始做针线活去结好府上的各人。然后,却命了赵嬷嬷的儿子赵栓和小蝉的表兄夏铨搭伴,先把京城里的街道商铺摸了个差不离。然后都画了图送进来,自己只在灯下挑拣。终于有一日,被探春发现了一个好地方,竟是在一家绸缎铺子、一家成衣店、一间珠宝首饰店的左近,并没有任何可以歇脚的茶铺。忙令赵栓去看旁边可有合适的铺面。果然找到了一间,以前是也是做茶铺的,老板要回乡,所以要兑出去。
贾探春听了大喜,年后寻了个空儿,叫了赵栓的媳妇进来,亲自垂问。
这赵栓家的乃是第一次进内宅,手脚都没地方放,羞怯地脸通红。
贾探春便笑:“嫂子这样见外。我这处,嫂子以后只怕是要常来常往的,老这样害臊可不成。”又令待书递了个荷包给她:“过年时得的锞子,金银都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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