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冷声道:“你们三位早已跟华山派没有瓜葛,为何又来纠缠不休?”
封不平与成不忧一听大怒,正要上前斥责,却被风萧萧拉了一下,对他们使了个眼色后上前说道:“岳掌门,我们师兄弟三人独自上山,本就不希望昔日之事重演。如今华山派式微,再也经受不起一次内乱。这次比剑,双方只论输赢,不论生死。只比三场,三局两胜,赢的一方执掌华山派,你看可好?”
岳不群见风萧萧甚是年轻,应该地位不高,却没想到却是他开口说话,正有些诧异,忽听得“独自上山”这四个字,心中一动,思索了一下问道:“那输了又如何?”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还是风萧萧说道:“我们师兄弟已商量好,如果我们输了,十年内都听命与你。”
岳不群听后一愣,暗道:“这次可麻烦了。”却是捋着胡子,半天不言语,陷入两难之中:“如要和他们比剑,自己夫妻两人实无必胜的把握,要是输了又有何面目去见师傅。剑宗三人既然上得华山,定是有把握会赢,又提出如此条件,定然不肯轻易撤手,要是不答应……”
风萧萧看他如此情况仍是神态潇洒自然,也不由暗赞他养气功夫了得。
岳不群忽然起身说道:“当年剑宗比剑失败,早已许诺不履江湖,如今上得华山已是失言在前,而本人也绝不会用华山掌门之位来赌斗。如三位仍要一意孤行,华山派上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声音铿锵有力,正气十足。
大厅内三十几名华山弟子也是手按剑柄,神色激动。
风萧萧心下暗自佩服,这岳不群不过几句话,就把自己放在了道义的一方,实在是了不起,够阴险。心中暗赞,但仍微笑着说道:“岳掌门,我们本就无意再次两宗相残,只是不忍华山如此式微,人才凋零,于心不忍罢了。也罢,如果我们胜了,只求剑宗重归华山便可,岳掌门你看如何?”说话时,特意在“人才凋零”四个字上稍微加重了语气,相信他一定听得懂。
岳不群听得这番话,看似诚恳,实则语带威胁。知道他们绝不会再让步了,如果再次拒绝,今日必定不能善了了。他心念转动,终于开口说道:“既然你们如此诚恳,当年剑宗一门又确实出自华山……那我们就比过三场。如果你们胜了,我就许剑宗重归华山派,如果输了,你们剑宗不得再来纠缠。”
风萧萧却摇摇头说道:“我们这一辈如果输了,自会听命于岳掌门十年。如果你仍坚持要我们下山,十年后,自有下辈弟子前来华山讨教。”
剑宗三人不论输赢,都要留在华山。这让岳不群有些心存疑虑,听他如此说反而放下心来,开口道:“既然如此,那第一场,不知由哪一位出手?”
风萧萧笑道:“师兄弟中,我年纪最小,就由我来出手吧。”
岳不群朝他下首的一个四十多岁,却仍十分俏丽的女人点点头,那女人起身道:“第一场就由我来领教风兄高招。”
封不平低声道:“风师弟,她就是宁中则,确是一位女中豪杰。”
风萧萧点头行了一礼,笑道:“原来是岳夫人,在下这便要出手了。”说完拔出长剑,向前走了几步,又叫道:“小心了。”一个飞身上前,舞起一道剑光,快若惊鸿,只听得“叮叮当当”双剑不住交击,宁中则却是不住的后退。她只觉得对方出剑太快,要不是自己熟悉华山剑法,能抢先一步抬剑格挡,必定早已落败。而剑上劲力也是奇大,手已被震的渐渐发麻,知道再如此下去,不出十招,必定会把持不住长剑。猛咬银牙,一个侧步闪开,然后提剑直刺,剑式如虹,嗤嗤之声大作。正是她的绝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她用尽全力,想要反败为胜。
风萧萧看她持剑陡然向自己刺来,有若雷霆一击,心下暗赞,手却不停。剑尖斜直,点在她剑颚处,猛力一挑,然后顺势一拖,剑就已经横在她的脖子上。随即收剑跃回,抱剑行礼,道:“岳夫人,承让。”
岳不群原本看得情况危急,生怕风萧萧下毒手,正准备出手相救,却见他已然退回,心下也不由舒了一口长气。
宁中则行礼道:“多谢手下留情,风兄剑法高超,这场是我输了。”
华山众弟子都是惊讶万分,没想到武功高强的师娘这么快就败了。而他们连剑招都看不清楚呢。这姓风的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怎会如此厉害。
岳不群拱手道:“这一场是我们输了,不知下一场由哪位出手?”
风萧萧笑道:“在下不自量力,还是由我出手,岳掌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