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冬季即将到来,简和达西先生的婚期订在了来年三月,在那之前,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准备婚礼的布置、写信通知各自的好友,而在后面这件事上,令简最感到挂心的,无非就是达西先生的几位亲人的反应了。
达西先生在两人关系确定后就给他的妹妹乔治安娜写了信——乔治安娜那时已经回了女校,并没有出席婚礼。她在自己哥哥的影响下,早在见到简之前就已经对她心生亲近,更在彭伯利庄园的时候和简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只是因为当时简离开的突然,所以被迫中断了联系,现在她接到自己哥哥的信,知道自己的哥哥终于得偿所愿,自己和简的友谊可以延续,甚至更加亲厚,自然是喜不自胜,她在回信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洋溢的笔调表达了自己知道这个消息的喜悦和祝福之情,并且请求简立即和她建立书信的联系,简自然答应。
紧接着乔治安娜的回信的,是菲茨威廉上校的回信。他对于自己的表弟突然之间和简订了婚感到诧异至极,因为他在罗新斯的时候,丝毫没有发现这两人之间有这个苗头。而他自己自从在罗新斯见到了简,就对她有着强烈的好感,只是碍于自己和简的身份,一直对表露自己的心迹瞻前顾后。他在离开罗新斯后回到家中,打探了自己父母亲对自己想要迎娶一位身份比自己低下,又没有多少嫁妆的小姐的看法,得到的回答并不尽如人意,所以颇是感伤了一段时间,对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不敢再更进一步。他此刻听闻自己的表弟抛开了世俗之见,要和这位自己钦慕的小姐共度一生,一方面佩服和羡慕达西先生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方面又对注定要和简错过感到遗憾,但是他并没有将自己这种复杂的心理在回给达西先生的信中显示出来,而是真心实意地祝福了这一对新近订了婚的恋人。
而至于凯瑟琳夫人那里,达西先生和简分别给夫人和小姐写了信,也几乎同时受到了她们的回信。母女二人的回信几乎完全是天壤之别。安妮·德·包尔小姐的回信不长,甚至说得上十分简短,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表现出了她得到消息后的喜悦之情,在信的末尾,她还请求简倘若再到伦敦的话一定要通知她,她前几日刚到城里,两人可以一起结伴去看画展。
跟德·包尔小姐的信相比,她母亲的回信给人的感觉恰恰相反。她的回信非常冗长,条条罗列了达西先生和简结婚的不利因素,说达西先生是被简的美貌冲昏了头脑,竟然不顾身份要同地位如此卑下的门第结亲,说简的行为举止虽然还算得体,但她的身份注定不能被他原有的社交圈接纳,说两人的后代也会注定被上流社会排挤,说达西先生要娶简,是让自己的家族蒙羞……通篇信里表达出的没有一丝祝福之情,全然都是对两人关系的质疑和不看好。
达西先生虽然早已料想到自己的姨母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决定,但是看到她这样的回信,还是不免感到失望,而另一方面,他又不禁为自己表妹和简的深厚友谊感到惊讶,特别是简和自己分享了她写的信后。
“我想这么多年,我从没搞清楚安妮究竟是怎么想的。”达西先生拿着信对简说道,他们此时正在朗博恩附近的花园里散步,“我还记得小的时候她同乔治安娜和我还有菲茨威廉的感情是很要好的,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后来凯瑟琳夫人又提出了她和我之间的婚约,她同乔治安娜和我之间的关系反而变淡了。”
“安妮小姐的内心感情敏感而细腻,”简说道,“一旦靠近,就不应该远离。”
“我想您说的是对的,”达西先生说道,“现在看来,她和您之间的友情,竟比她和我之间的亲情还要深厚。”
“您听起来像是在嫉妒?”简抿了抿嘴,有些好笑地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的达西先生。
“确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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